杓兰有些弄不清楚,明明都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让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为什么自己的母后伤心的却只有淑妃南宫雪这一次,但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父皇,其实母后当年并不是被淑妃的哭诉打动,而是被她要给你下毒要挟到了吧?所以母后才会伤心的哭了一个晚上。”
景元帝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是啊,你母后当时一定是万分的后悔,明明是好心做善事救人一命,谁料却是引狼入室。”
杓兰忽然想到了季闲云言说的大皇子死因可疑一事,略一思索就白了脸色,“父皇,既然淑妃能不知不觉的给人下毒置人于死地,那大皇兄他……”
“放心,你的母后和大皇兄,哪一个都不会白死!”
“父皇你要做什么?”
景元帝抬眼对着外面示意道:“你去将淑妃带进来,顺便将常福也传进来。”
杓兰拿来一个大迎枕给景元帝靠在背后,让他舒服的半躺在上面,这才走了出去。
一出寑殿的朱红色大门,杓兰就看到季闲云正像个木头雕刻出来的人一样,蹲在南宫雪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哀伤。忽然记起了景元帝说到的季闲云一夜头发全部变白的事情,杓兰想着肯定是她父皇喝了春风笑的那个晚上。
那可真是个特别值得伤心的日子,因为经过那一晚,天底下并没有多出一对儿终成的眷属,人间却多了四个伤心人。王皇后和季闲云的伤心自是不用多说,抱得美人在怀的景元帝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反倒会因为自己害得王皇后伤心而伤心,而看似心愿达成应该开心高兴的南宫雪,则成了这次事件中最悲催的那一个,为这一夜付出的代价,就是将近二十年来夜夜独守空窗的寂寞,当然了,景元帝再次被下药让她怀有杓昀的那一夜除外。
杓兰先轻咳了两声,等看到季闲云动了动身子之后才走了过去,指着仍旧昏倒在地上的南宫雪说道:“父皇要淑妃进去。”
现在的杓兰,不肯再称呼南宫雪一声淑母妃,就那么直接称她为淑妃,连娘娘这两个字的尊称都免掉了。
“可她还昏着,你扶她进去吧。”
杓兰翻了翻眼睛,不耐烦的说道:“你在她人中上扎上一针不就醒了!”
季闲云惊呼了一声这怎么行,却看到杓兰根本没有继续理会自己意思的向门外走去,便伸手在头上挠了两下,盯着南宫雪的人中穴看了起来。
等杓兰带着常福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宫雪已经醒了过来,正满眼冒火的瞪着季闲云看,她的人中也不知道季闲云是拿什么东西扎的,红了好大一片。
“都醒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父皇可是还在里面等着呢!”
紧跟在杓兰身后的常福,平时见了淑妃大老远就将一张脸笑得跟朵儿菊花一样的常福,像是没有看到如此狼狈的淑妃一样,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经过,自然也就没有施礼问安那回事儿。
心高气傲的淑妃自然不会跟一个太监你叫什么,也省的让杓兰看笑话,所以她也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只是瞪着季闲云看,“师兄,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不管我有什么事,只要跟你开口说一声就行!”
季闲云定定的看了她好大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这话我是说过,但不是跟蛇蝎心肠的你,而是跟我那温柔善良的小师妹,无论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好。”
“你竟然说我蛇蝎心肠!这么多年来来,我可对你心狠过一次?!”
季闲云挑起一缕银白色的头发绕在手上晃了晃,伤心的说道:“其实你从来都没有善良过,只是我被你给蒙骗了,直到我知道兰丫头中了十鱼醉才开始对你有所怀疑,只可惜我明白过来的太晚了,不然的话,断断不会让这宫里添上杓沣这缕冤魂。”
淑妃呵呵笑了两声,抬起下巴说道:“这大彧朝的江山马上就要落入我儿之手,蛇蝎心肠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心地良善的人都会有什么样的好下场!”
季闲云蹙着眉头将南宫雪一把提了起来,淡声说道:“走吧,小修要见你。”
寑殿里面,景元帝正在吩咐常福,先让他将宫里所有的禁卫军都调过来守住昭阳殿,没有自己的吩咐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打扰,然后再让他去暄阳府伊的大牢里将太师韦韧带到昭阳殿来。
景元帝已经让常福传出旨意,说是自己伤心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需要歇息一段时间,暂由四皇子监国理政,现在又将所有的禁卫军都调过来严守住昭阳殿,宫里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
就在每个人心里都不停打鼓的时候,却又看到成群结队的太医拎着药箱子跑向昭阳殿,于是她们纷纷揣测景元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伤心过度只是个安抚人心的借口吧。
没多久之后,昭阳殿那边就传出了消息,原来生病的不是景元帝,而是淑妃南宫雪,据说是淑妃娘娘无故吐血不止,经太医会诊说是中毒了,皇上大发了雷霆之怒,说是要彻查后宫找那凶手出来碎尸万段呢!
那些大大小小的妃子们想想宫里这半年来死了一个公主,一个皇子,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中毒的妃子,忽然每个人都觉得冷汗涔涔的,赶紧回到各自的宫殿里面给神佛菩萨烧香去了,同时一个个的都派出了身边最伶俐的宫女太监出去,密切的关注着昭阳殿里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之后,那些宫女太监都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