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伊莲看着景元帝,一双大眼睛写满了震惊两个字,口中喃喃说道:“皇上,你说臣妾中了玄心散……”
“怎么,爱妃你连自己给自己下毒想要陷害莫清的事都忘记了?”
韦伊莲出身建宁城,自然知道玄心散是种多么霸道的毒药,就算她心中恨透了周莫清,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臣妾确实给自己下了药要陷害周莫清,但那只是能让伤口留下疤痕的无盐散,玄心散可是能要人命的毒药,皇上明查,这是有人借机要害臣妾的性命呢!”
一旁的韦韧一听说女儿居然中了玄心散,当即就认定是荣嫔周莫清做的,因为在周莫清的心中,一直都是将他们韦家当做杀父害母不共戴天的仇人来看待的,但是这其中的弯弯绕又不能在景元帝面前直白的说出来,于是韦韧只好旁敲侧击道:“皇上,玄心散产自龙兴地建宁城,倒是能从这方面着手去查。”
景元帝斜靠在软榻上面,笑得别有深意,“太师,韦爱妃身上的玄心散是顺着她脸上深可见骨的抓痕侵入体内的,给爱妃留下抓痕的正好是莫清这个来自建宁城的人,你说,她是不是最有嫌疑?”
韦韧心里拼命的点头,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荣嫔娘娘聪慧至极,若是想要陷害韦皇贵妃,断然不会采用这种让人一看就能猜到她身上去的拙劣手法,还望皇上明查。”
夸奖荣嫔周莫清聪慧至极,韦太师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当年他一连派出了五六波的人去取她的性命,却都被这个弱女子给逃过了,因此当年他就断定这周莫清迟早都会成为女儿的劲敌,但谁曾想她居然这么能忍,直到现在才彻底撕破脸皮。
这时候的韦太师只当是二皇子杓沣的薨没刺激到了周莫清,朝堂上下里外谁不知道荣嫔娘娘就只二皇子这么一条命根子,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眼看着他长大成人,马上就到了要娶妻成家的年纪,却突然就这么去了,荣嫔心中不恨才怪。而一个心中被恨意填满的人,自然不会再顾忌许多,肯定会见所有的事情都叠加在最恨的那个人身上,所以她给自己的女儿韦伊莲下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景元帝则是点头赞同韦韧的话,“莫清她确实聪慧,否则她也到不了京城,怕是早就死在进京待选的路上了。”
听到景元帝这话,韦伊莲和韦韧同时在心里打了个突,就连一旁的杓兰都是忍不住一个哆嗦,心说不得了,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种父皇他老人家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的样子啊?
看着韦氏父女两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景元帝云淡风轻的问道:“韦爱卿,朕听说你有个子侄辈儿的名叫韦珞昘,喜欢上了一个和你们韦家不算门当户对的姑娘,结果怎么样啊,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杓兰忍不住将两眼一闭,她的父皇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而且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一直都对荣母妃那么好?越想越是迷糊的杓兰忍不住拍拍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到杓兰啪啪的直拍脑袋,景元帝扭头看着她说:“看来,兰儿也知道韦家这个痴情的君竹公子。”
杓兰干笑了两声,装傻道:“父皇你在说什么,兰儿听不懂呢。”
景元帝对着她的脑门虚点了几下,笑道:“既然兰儿不懂就算了,韦太师和韦爱妃听得懂也就够了。”
韦韧和韦伊莲两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跪在那里将额头抵在地上请罪。
“爱妃,你仗着手中的权势胡作非为,硬生生的将一对有情人逼迫到阴阳相隔,朕心里很不高兴!”
韦伊莲将头在地上磕的咚咚直响,“臣妾有罪,任凭皇上处置,但是臣妾的父亲与此事无关,还望皇上宽恕过他。”
“唉,就算朕要了你的性命又能怎样,那韦珞昘再也活不过来,莫清也回不去了……”
这种情况下,韦伊莲和韦韧不敢轻易接话,只是深深低着头跪在那里。
杓兰也不出声,季闲云则是紧贴在墙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且在心中不停的嫌弃景元帝,心说你还堂堂的一国之君呢,看看你这后宫,都乱成什么样了!
屏风后面的南宫雪则是挺开心的样子,要不是嘴巴被堵上了,估计她就要大声笑话景元帝带了绿帽子了,放着自己这种心里只有他一人的痴心人视而不见,活该他如此!
杓昀则是在想这么重要的事情夜风这个包打听居然不知道,否则的话他正好能借机做文章将韦家扳倒个彻底,真是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从指缝间漏过去了。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只有景元帝在为韦珞昘和周莫清这对不能终成眷属的有情人伤感,因为他又想起了抛下他仙去王皇后,心中的酸楚一阵阵的向上翻涌,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淹没掉一般。
景元帝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周莫清的时候,就被她肖似王皇后的一双水杏大眼给吸引住了,不但留了她的牌子,还在她入宫后第一晚就诏她侍寝。
半夜的时候,景元帝被一阵压抑的哭声给惊醒了,睁眼一看,周莫清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哭的伤心,一边哭一边还念叨着君竹对不起之类的话。换个人皇帝怕是当场就要了周莫清的命,但是碍于那双眼睛,景元帝则是耐心的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莫清的心里一阵天人交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将事情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