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芝和魏梁和离的事情,被大家悄悄谈论了几天就撂下了,毕竟这偌大的皇城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谈资,各世家贵族后院每日里传出来的事情多了,谁不爱谈论些新鲜的。
就在魏梁和离后不久,定国公夫人就对外放话说,若是有那性子和婉的姑娘,就算是门第低些也没什么,只要能给国公府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就行。
这话传到顺义宫之后,韦贵妃气的两顿都没有吃下饭,且越想越是生气的她,将杓芝唤来就又是一通大骂。
自从回到宫中,杓芝就没有得到过韦贵妃什么好脸色,破口大骂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时间一久,杓芝便麻木了,站在那里由着她骂,连嘴都懒的回一句,反正她母妃骂累了总是要停下来的。
转眼间就进了六月。
秦艽当时跟她说很快就能回来,但是这都过去二十多天了,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景元帝好像忘记了西山行宫里还有个皇子和一个驸马,平常提都没有提到过他俩一句,于是杓兰在闲庭小筑里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六月初六,本来这天是韦贵妃晋封为皇贵妃的好日子,现在在景元帝的安排下,则成了杓勍晋封为王的日子。
杓兰知道将杓勍封王,是景元帝对韦家的安抚,便在初六之前,派人收拾出来了一份贺礼,亲自送到了顺义宫去。
一听说杓兰公主来了,韦贵妃笑吟吟的就迎了出去,“哟,今天刮的是哪里的香风呀,居然将我们的兰公主给刮来了。”
看到亲亲热热挽起自己胳膊的韦贵妃,杓兰同样是笑意盈盈,“贵妃娘娘还是这么会说话,怪不得这后宫里满是美人,父皇却没事就往你这里跑。”
由于杓勍要封王,景元帝早就解了韦贵妃的禁足,而初六将近,宫里面的嫔妃来给韦氏道喜的不在少数,现在听到杓兰这话,明面上是夸奖韦氏,但听在耳朵里面总然人觉得不怎么顺耳,向来直肠子的荣嫔就忍不住第一个笑出了声来。
韦贵妃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杓兰明夸暗贬了,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对着杓兰笑笑并不当成一回事,但是,转头对于笑出声来的荣嫔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等勍儿封了王,接下来怎么算也都该轮到沣儿了,荣嫔,倒时候可别招摇的笑得连嘴都合不上。”
别看荣嫔位份低,但她的脾气秉性却和位份不相称,直肠子不说,看不过眼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景元帝倒是挺喜欢她这真性情,但是也经常觉得她这真性情缺少了些大家之态,所以多年来对她算得上宠爱有加,但是位份却一直没怎么动弹,要不是当年她生下二皇子杓沣,按照祖宗家法必须晋封,怕是直到现在她还在贵人的位份上熬着。
仗着景元帝的宠爱,荣嫔素日里没少和韦贵妃对着干,这次看到杓勍这二愣子居然要封王,她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所以韦贵妃出言讽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回击了过去。
“姐姐你也太高看沣儿了,毕竟他没有一个需要亲兄弟出头的姐姐,这封王的美事呢,怕是怎么都轮不到他呢。”
杓兰在韦贵妃面前向来都是个看笑话不嫌大的,顺着荣嫔的话就开了口,“芝姐姐呢,这等好日子,怎么不见她出来和大家说笑?”
荣嫔拿着帕子在嘴角抿了抿,笑道:“摊上这种事情,怕是芝公主正躲在闺房里伤心呢,怎么可能有心思和我们说笑。”
杓兰轻嗨一声,轻快说道:“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就是和离嘛,这天下又不是只有魏梁一个,等改日让父皇再给姐姐指个更好的。”
听着杓兰和荣嫔一唱一和,韦贵妃僵着一张脸,突然间就笑了,“兰儿这话不错,本宫看那新科秦状元就挺不错,可惜啊,他和我们皇家的公主没有有缘无分。”
韦贵妃心里想着那秦艽恶心杓兰一把,可谁知杓兰没事儿似的,拿起一块凤梨酥吃了两口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赶紧将口里的凤梨酥咽下,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后才道:“芝姐姐还没有和离的时候,娘娘你就看上那秦状元了呀?”
韦贵妃的本意是嘲讽杓兰先被秦艽逃婚,后来又被景元帝取消指婚这件事,可谁知在杓兰的反问之下,却变成了她别有居心,为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另择良婿。
这在座的妃嫔们谁不知道秦艽前日中状元,中间只隔了短短的两三日就被皇上指婚给杓兰公主,就算是韦贵妃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是想法,但是现在话赶话的居然将这想法变成了事实,在座的嫔妃们都知道这是杓兰故意坑韦贵妃,个个忍不住腹中偷笑,脸上却仍旧装作无比端庄,实在是辛苦。
本来在方嬷嬷的劝说下,杓芝打起精神,正打算到正殿和大家闲聊几句,可谁知她刚到门口,却正好听到韦贵妃和杓兰一来一往的那两句话。
杓芝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埋怨韦贵妃不尊重,居然什么时候都拿自己来谈论,给人白白看了笑话都不知道,正想着进去岔开这个话头,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荣嫔的笑声。
“贵妃姐姐真是好算计,看到新科状元就想着废掉定国公世子这个好女婿,但若是三年后皇家开科取士,碰到那更好的状元郎,哎哟哟,难不成我们大公主要再嫁一次......”
杓芝脸上一红,不顾方嬷嬷的劝阻,转身哭着跑掉了,且她这一哭,正好被里面耳朵尖的杓兰听到了动静,当即就派柠芗出来查看。
柠芗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