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出去寻找季闲云的景元帝暗卫统领是个聪明人,他先去杜仲府中见了墨言。
墨言听明白他的来意之后,快速说道:“妓院,你们去妓院找,若是妓院里没有的话,你们就去赌坊。”
暗卫统领在墨言肩上一拍,道了声多谢,差点没将瘦小的墨言给拍到在地上。
送走了急慌慌的暗卫统领,墨言忍不住双手合十祈求老天,求老天保佑他的主子,亦是他的好友秦艽。
冯太医正在殿外的廊下煮药,忽听到杓兰急切的呼唤之声,忙将翻搅药材的竹签往柠芗手中一塞,急匆匆的就向殿内跑去。
柠芗也想到殿内去看看,但是转身看到那正咕嘟着泡泡的药罐子,只好留了下来,也是不住的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她的主子,那好不容易找到终身良人的主子。
跑进偏殿的冯太医,看到秦艽嘴角的血迹,忍不住眼皮子一抽,快步上前将给他搭脉。
杓兰一口气吊在心口不上不下的,不错眼珠的紧盯冯太医看,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冯太医,你不是说能保他三日性命吗?”
“唉,公主,驸马的伤势要比臣预估厉害的多……”
杓兰忽然间像是疯了一般,上前一把抓住冯太医的前襟发狠道:“冯太医,本公主命令你,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都要吊住他的一口气撑到季闲云到来,否则的话,本公主就要你的大胖孙子给他陪葬!”
冯太医没料到杓兰竟有这种狠绝暴戾的时候,一口气差点就没有提上来,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杓兰一把将他挥到榻边,大声喊道:“来人,将冯太医的夫人和孙子都接到宫里来,本公主要好好款待她们。”
冯太医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噗通一声就给杓兰跪下了,“公主饶命,饶命啊。”
“只要驸马平安撑过这三日,本公主也懒得要你的命。”
冯太医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对着杓兰叩头道:“臣现在要用青枫三十六针给驸马续命,还请公主回避。”
“本公主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你尽管施针就是。”
看着杓兰满脸决绝的样子,冯太医也顾不得许多,毕竟保住孙子的性命最要紧,道了声得罪之后便起身,将秦艽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一条亵裤,然后取过针包,下手飞快,将秦艽从头到脚扎的给刺猬有一拼。
秦艽命悬一线,杓兰哪里还顾得男女之妨,在冯太医施针的时候,她一只都在帮忙打下手,后来看到变成刺猬样的秦艽仍旧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忍不住开口问道:“都扎了这么多针,他怎么还不醒?”
冯太医搓着手道:“烦请公主耐心些,等等看。”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冯太医硬着头皮说道:“这个,驸马的筋脉尽损,臣也不敢妄言。”
杓兰一把将琬素剑横在榻前,冷冷说道:“那好,本公主就先等等看。”
冯太医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心想着若驸马真的不好了,他也好有个多逃两步的机会。
柠芗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看到脸色和秦艽一样苍白的杓兰,赶忙眨眨眼睛将酸涩之意赶走,“公主,驸马的药煮好了。”
杓兰接过药,先看了冯太医一眼,只将可怜的老太医看的心头一抖,“公主快趁热将药给驸马服下吧。”
杓兰将一块帕子垫在秦艽的下巴上面,轻声说道:“阡陌,这药闻起来有些苦,不过你也知道,良药向来都是苦口的,来,乖乖喝掉,一滴都不能剩下哟。”
还好秦艽的牙关并没有咬紧,将杓兰喂到嘴里的药汁都咽了下去,这也让杓兰的心里多了一些期冀。
可是将药服下之后,秦艽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这让杓兰好不容易才升起的希冀之光又慢慢弱了下去,冯太医见状则是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
整整两个时辰,杓兰坐在榻边都没有换个动作,她拉着秦艽的手,将他身上的金针数来数去,每数一针,她的心就疼一下。
想着秦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为了给罗氏一门报仇,于是她每数一根针,就将韦家多恨一份。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韦家就是当年陷害罗勒的凶手,但是残雪茧出现在被韦家一手遮天的建宁城,怎么说都和他们摆脱不了关系,所以杓兰将他们恨的理所当然。
恨到极点之时,杓兰将柠芗招到身边说:“去岁生辰时,芝姐姐曾松了我一根紫玉簪,现在她去了,我看着那簪子难受,你去还给皇贵妃娘娘,也好让她对芝姐姐多个念想。”
柠芗知道杓兰心中难受,不敢多言,奉命之后就先去将这事给办了。
后来听说,那天的顺义宫里特别的热闹,韦诶皇贵妃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将摆满了晚膳的桌子都给掀了。
秦艽一直没醒,而且中间又忽冷忽热的闹了几次。
处理完政务的景元帝走进偏殿,看到强撑着坐在那里的女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走到榻边将秦艽打量一遍,忍不住将季闲云那个疯子连骂几声,心说你将这小子折腾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他不是你徒弟,是仇人吧。
晚膳十分,淑妃也来了,并亲自下厨做了些杓兰爱吃的饭菜带了过来。
“兰儿,淑母妃做了你最爱喝的虾仁蔬菜粥,多好喝一些。”
杓兰对着淑妃勉强笑了一下,“多谢淑母妃。”
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