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煜昔再回到疗养院的那间病房时,房间里静谧异常。
墙角应急灯的电池已经彻底耗尽,室内一片黑暗,只有偶尔窗外无声的闪电,带来一点亮光。他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两个人。粗重的那个是展昊天,而细腻的几不可闻的则属于巫韶雅。
他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又慢慢地脱掉了雨衣,将手电筒放到一旁的地板上,当做地灯。然后他缓缓地走到床前。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看到两个人都睡得很熟。巫韶雅窝在椅子上,盖着毛毯,一只手落在毛毯之外。而展昊天则面对着巫韶雅,身体睡在床的边缘,看上去似乎一翻身就会掉下来。
靳煜昔定定地立在那里,盯着展昊天。夜复一夜,他也曾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床下的那个女人安静的睡颜。那睡颜似乎有某种魔力,夜不能寐,噩梦缠身的他,在她住进他的房间后,就夜夜无梦,睡得香甜。
现在他看着展昊天的睡姿,完全可以想象之前他一定是在盯着巫韶雅的睡颜看,看着看着就入了睡。
这时,床上的展昊天嘟囔了一句,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他一定是在做着一个好梦。
靳煜昔的嘴角冷冷地抿起,他伸出手,将展昊天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然后弯腰,轻轻地抱起了巫韶雅,将她挪到了沙发上。
在这个过程中巫韶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靳煜昔?”
“是我。”他将她放了下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她的声音带着种含糊的娇憨,让他冷硬的心肠软了一软。
“你去哪了?”巫韶雅试图坐起来。毛毯滑了下来,露出里面粉色的护士服,领口的扣子因为睡相不佳而开了两粒,看上去带着几分诱惑的忄生感。
靳煜昔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之前看到她的衣着,只觉得古怪,并没有多想,此刻再看到这看上去凸显身材的护士服,靳煜昔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换装游戏是么?展昊天不是最喜欢这种玩意儿?
“还想睡么?”他的心里发出一声嗤笑,目光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微微一扫,就转开了眼,他想起那堆衣物上是有贴身小衣的,那么她下面此刻必是真空吧?
这个念头让他的身体微微一紧,接着又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泛起隐怒。
巫韶雅对靳煜昔心里复杂的心理活动毫无察觉。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困倦。转头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是夜晚,天空阴沉得不见一丝星光,隐隐能听到窗外传来海浪的轰鸣。
“暴风雨还没停吗?”
“没有,预报说要持续到明天。”他在黑暗中盯着她,她的脸在柔和的光线中,像是泛着细腻的珠光,带着股让他恼怒的柔美,他压着声音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她伸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睡了一觉,反而有些热。”
他抿起嘴角,放在膝上的手,蜷紧又放开,最后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的手冰凉,额上却在出汗,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在生病。”他声音低沉地道。脑子里闪过房间里凌乱的床铺,手不自觉地骤然握紧。
是在那之前就病了,还是在那之后?他恶意地想,鸳鸯戏水的结果就是重感冒吧?
巫韶雅觉得手有些疼,但是也习惯了,靳煜昔握着她的手时,从来都是这样手没轻重。现在他坐在她身边,关注地看着她的感觉让她很安心,她微笑着回视着他:“我没事,真的。”
她看了眼病床上的展昊天,他睡得很熟,因为侧睡,脸颊被挤成一个好笑的形状。她笑了笑:“展昊天也没有继续发烧,应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他的运气真好,一只退烧针就止住了病情恶化。”
“退烧针?之前剩下的那一支?那不是你的药吗?”
“嗯,我不需要,而展昊天当时病得很严重。”
“你倒是大方。”他冷冷地道:“看样子,你很关心他?”他压着心中逐渐升腾的怒气,慢慢地道。
巫韶雅觉得手被他捏得生疼,她试图抽出来,但是无果。
“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她试图解释,解释给靳煜昔听,也解释给自己听。对于展昊天这个擅自将自己掠到岛上,且害自己差点“九死一生”的家伙,她必须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不掐死他。
可不是么?靳煜昔心中冷笑,他一直奇怪展昊天那样的家伙,怎么会为了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险?不顾安危地冲进暴风雨去寻找一个对于他几乎是陌生人的女人,对于展昊天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如今,一切都能解释了,因为这个女人刚刚上了他的床啊,看样子他对她在床上的表现很满意。
靳煜昔盯着那张柔美的脸,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她在床上的情形,心里火烧火燎地发疼。展昊天很疯狂,尤其是对女人那方面,总是玩不尽的花样,她大概也很满意吧,将仅有的一支药给了展昊天用,多么的情深意重!
呵呵,不过她还是太不了解展昊天了,那家伙对同一个女人的兴趣从来没有维持超过3个月,就算是当年那个和他打得火热的童彤,展昊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认真的,最后还不是二个月后就翻脸,将那女人赶出了弗洛伦萨。
他怜悯地看着巫韶雅那张此刻看上去异常年轻的脸,她大概想不到那个男人无情起来会有多冷酷吧。在她爬上他的床时,大概是在憧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