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目的地,都到了下午两点多。
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得桑葚一开始都没发现坐在床头的刘缦凌的“母亲”。
床头摆着新换的鲜花,老人面如死灰的握着刘缦凌,仔细一看,那双寒颤的手可不在微微颤抖吗?
桑葚搬了条凳子,哼哧哼哧的爬上去,端坐在老人身边。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只有滴滴作响的时钟不断感知着时间的流逝。
桑葚趴在桌上看着看着,忽然解开手腕上的糖油粑粑,郑重其事的摆在桌面,从花篮里取出一枝天堂鸟。
“交换吧,这样就不算白拿了。”
老人微微看过来,眼底沉淀的哀伤令人心痛。桑葚抓起她的手,将天堂鸟塞进她掌心里,说道:“婆婆,她不会再离开你了。”
老人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丧子之痛了。
天堂鸟的花语:告别过去。
桑葚没法为她做得更多了。在失去老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之后,老人确诊恶行肿瘤,桑葚无力改变命运,但求在生命最后一程圆了她“女儿回来”的愿望。
总不能让好人彻底心寒。
前来换药水的护士推开病房门,一股糖油粑粑扑面而来,不禁惊呼:“这是什么气味?”一看桌上的物什,过来就要拿走:“啊!小朋友,不能把那种东西带进病房哦!”
桑葚眼疾手快的护住纸碗,抬眼正经八百的教育:“现在不是我的,是她们的,我们已经交换了。拿走的话要先征询本人的意见。”
“但、但是……”护士看看情绪低落的老人,再看看沉睡的刘缦凌,这要问谁啊?
桑葚可不管这么多,动凳子上跳下来,一边往门外钻,一边向老人道别:“婆婆再见,我还会来的。”不忘警告护士:“不要乱动。”
护士那个为难啊,见老人没说什么,也不好擅自处理,只能作罢。
路上被运营商一个电话叫走、姗姗来迟的穆斯年匆匆赶到病房,没来得及进门,便拉住走廊路过的护士,询问道:“你好,我想了解一下这间病房刘缦凌的情况。”
护士定睛一看,害羞的将发丝往耳后一撩,咳嗽两声,矜持介绍:“哦,患者情绪很不稳定,刚打完镇定剂睡着。”说罢推开房门,里面除了刘缦凌空无一人,不禁嘟囔道:“她母亲前不久还在这儿的,可能出去了吧。”
“谢谢。”穆斯年顿了顿,忍不住再次嘱咐:“在治疗时请医生务必以她的状况优先。”
“放心吧,治疗之余我院安排了心理医生,每天对她进行疏导,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护士边领着他进门边说道。
一直听小姐妹说这患者跟某公司总裁有关系,今天这是被她碰上了?
“好,谢谢。”穆斯年一再道谢,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连说没事。
当他走到刘缦凌病床前,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桌上格格不入的物什吸引:“这是什么?”
糖油粑粑?谁吃?在输液的刘缦凌还是口味清淡的刘太太?
“啊,”一说起这事,护士便哭笑不得起来,抱怨道:“前不久有个小孩来过,非要把这留给患者,我看她母亲没反对,就没丢了。现在探病还真是什么都有,唉……”
“小孩?”整段话里穆斯年就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护士点头:“是啊,白白的、三四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