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类?”问完穆斯年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扑不咬的,怎么看也不是吸血鬼。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换了个问题:“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这里很危险。”
“这句话应该由我说。”鸢神情傲倨又矜持,不用贬低他人,自身就带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她从领口抽出证件,命令道:“我是国家保密人员,这里很危险,请你立刻离开。”
穆斯年微微蹙了下眉:“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人在里面没出来,没把她带出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刚刚他分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血……”吸血鬼将死时不甘心的伸出手,企图攀住他的裤脚,令他急急后退了两步。
鸢见状冷哼了一声,站在台阶之上:“两把枪里还有九颗子弹,但脏东西至少有上百只――医院所有的患者都被感染了,没有你要找的人。”
穆斯年猛地捏紧手中枪柄:“不可能,那小桑葚她……”
“桑葚?你认识她?”鸢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现实可没有预留时间给两人叙旧,附近吸血鬼们嗅到生气,不断聚拢过来。不时有高层的吸血鬼不惜跳楼以求捷径,人体纷纷坠落的情景极具冲击性。
鸢眉头紧蹙:“他们都遁着生气找过来了,立刻离开!”
可哪还有生路?层层叠叠的身影拥簇过来,他们不久之前还是人类,现在却必须食用同胞的血肉才能维持生命!
“……迟了……”穆斯年架起双枪,缓缓后退。他只有九颗子弹,面对的是上百只失去理智的怪物!
西蒙站在视野最宽阔的东北角大厦之中,静静的打量着吸血鬼围城的画面,淡蓝色的瞳孔光彩流转,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刘缦凌终于沉不住气了,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说要帮我报仇,可我到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该不会你只是想利用我引穆斯年过来吧?”
西蒙撑着脸欣赏着自己一手造就的景观,良久才转眼,眼神中泛起丝丝厌恶:“利用又怎么样?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吾随时可以让你下地狱。”
这个女人在桑葚身边是个定时炸弹。即使是神,也无法完全消除一段过去,刘缦凌随时可能会想起所有的事随之憎恨桑葚。
但是――
“你不会杀我。”刘缦凌语气肯定。
如她所说,刘缦凌是桑葚的任务目标,桑葚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生命中出现失败二字?
“嗯,不会。”西蒙笑了:“吾不想让她的人生沾上污点,你得记住,这条命,是她施舍给你的。”
施舍二字重重压在刘缦凌头上,令她无端厌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她是谁?”
“杀害织瑶的又是谁!?”
“害死织瑶的不就是你吗?”西蒙薄薄的吐出一句,刘缦凌一怔,慌忙摇起头来:“不、不是……”
自己贪婪、无边无际的yù_wàng,这才是逼走上织瑶害人之路、进而灰飞烟灭的最终原因。她隐约知道织瑶在做什么勾当,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不知底线的向织瑶索取。
其中的是非对错西蒙并不在乎,督向窗外陷入混战的男人,嘴角一勾,心中浮出个不错的主意。
西蒙不经意的诱导:“仔细想想,织瑶死前你见过谁?”
刘缦凌迟疑了下,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个画面――织瑶死前,叫她打电话约穆斯年出来!
“……穆斯年?”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慌忙摇头:“不可能,为什么?穆斯年没理由这么做!”
“原因?当然是因为织瑶不是人啊。”西蒙拽住她的头发,将刘缦凌一把拖到窗户前:“看看穆斯年,对待不是同类的家伙,下手够利落吧?”
刘缦凌脸印在玻璃上,穆斯年枪管里没了子弹,却也深知不能留出破绽,甩开双枪,抡起旁边碎石堆里支离破碎的推车,左挡右扛,苦苦坚持着。
刘缦凌不愿相信,艰难的摇头:“穆斯年不可能伤得了织瑶,还有谁?当时肯定还有别的谁在?”
“没有别人了。仇人就在你眼前还不愿相信,就因为你爱上了穆斯年?”西蒙怎么会给她回想的机会?松开她,一阵啧叹:“那织瑶真够可悲的。”
爱上……穆斯年?
刘缦凌瘫坐在地,来不及深想,便听见“啪嗒、”一声,随着办公室大门打开,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应声倒地,口鼻竟是鲜血,哀哀叫唤:“西蒙……儿子、儿子……”
来者正是得鸢之助,侥幸从德基那虎口逃生的索里娅!
“哎呀,亲爱的母亲大人。”西蒙走到她面前,索里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只剩一半的残臂不断伸向西蒙:“救救吾、救救吾……”
“都被德基魔王吃得不剩几口了,没救了母亲。”西蒙说这话时,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可很快,西蒙缩回脚,满脸厌恶的睥睨着她:“吾告诉过你不要接近她,为什么不听呢?明明说了愿意把位置让给哥哥,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索里娅心如死灰,惊恐的瞪着眼睛看他,抱着最后一线生机祈求:“吾错了、是吾错了,救救吾、儿子救救吾!不,九世陛下,吾不想死,不想死啊!”
西蒙脸上早没了一丝温情,眯着眼时,平和的浅蓝色眸子竟泛起了丝丝血色:“母亲,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