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岚乘着青鸟,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元轲心中哀叹,临走她也未曾开口阻止元轲与左云飞之间的决斗。
元轲站一手拿着刀,立在云车内,思绪随着海月岚飘走,懵懂间不知所措,海月岚今日神情实在反常,让他捉摸不透,可是思前想后也不得其解,只是内心却有一种怪异警觉的异样挥之不去。
伸出右手隔着衣服触摸到的是那一卷地级功法青阳密录,这是一种久违的踏实感觉。刚想拿出来一观究竟,却听古亭耳畔传来一声,“要走便走,别挡道,云车要启动了。上面还有人等着下来呢!”
元轲回过神来,见云车守卫神色恼怒,不耐烦地驱赶,元轲微微一笑,走出了云车,言语之间不怒不威,“实在抱歉,我这就走。”
“真是的,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傻小子一个。”守卫骂骂咧咧,嘴里不依不饶,元轲笑一笑,也不理会,自顾走开。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守卫厌恶的声音,“喂,你等等,回来,说你呢。”
元轲眉头一蹙,回过头来,面上有些不悦,这守卫态度恶劣,实在有些过分。他面色一寒,问道:“请问何事?”
守卫见他神色不悦,心中一凌,态度稍有好转,“你是叫元轲么?”
“正是在下!”
“有个红发的小子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等你不见你,便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让你去桃花坞找他,有重要之事。“
元轲一听,顿时一笑,红发小子应该便是木秋了,自己答应他的一顿酒席拖了几日,还未兑现,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事才来等我吧,还是先找到他再说。顿时双手抱拳,一句“多谢阁下告知。”元轲向远处走去。
桃花坞他倒是很熟,是白雪湾一家颇有规模的客栈,不过最有名的,还是那里名为桃花酿的酒。因铸神岛桃树甚多,而桃花坞一带犹甚,每到这时,便是桃花飘香的时光,桃花坞便趁着季节,一年酿两次酒,桃花初发,将开欲开,含苞待放之时要酿一次,再一次便是桃花飞谢,花瓣盛开飞舞之时。
两次酿的酒,统称桃花酿,可两种酒却颇有不同。初春的桃花酒,淡雅清纯,如二八芳华,含苞欲放的少女,喝再多也不上头,所以也叫女儿情;而晚春的桃花酒,香醇火烈,如成shú_nǚ人,风情万种,饮一口,从喉咙至胃腑便如烈火焚情,普通之人难以忍受,而嗜酒之人却最爱它,这种晚春的酒,也叫女人香。
桃花坞的主人年轻之时修玄不成,整日沉迷美色,不过这人也奇特,他虽有过很多女人,可每段情都十分专一,正所谓一个女人一段情,可他到得最后却没落下个好归宿,女人都离他而去。
自此便整日醉生梦死,时日一长便自创了这桃花酿。他便是以这桃花酿发的家,生意也越做越大,终于有了这桃花坞,在铸神岛很有些名气。就连往来商客也常常要带上两坛子,以飨盛名,以解千愁。
元轲老爹便是这么一位喜酒之人,不过他性如烈火,不喝女儿情,唯爱女人香,元轲自小便替老爹跑腿,常年拿着老爹的大酒葫芦来回这桃花坞打酒,那里的掌柜伙计都与他是熟识。
想到老爹那两尺来高的大酒葫芦,元轲脸上扬起了笑容,只是不知老爹此时身在何方,以老爹的修为,他倒不担心安危,只是铸神岛事多人杂,他这样撒手不管,元轲也深感吃不消。
边走便想,穿过街道人群,元轲一抬头便见‘桃花坞’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原来已经到了。
身处桃花林中,在这晚春之际,铸神岛桃花飘舞,却以以桃花坞为最,元轲一脚踏入门去,便有小二热情恭维的迎了上来,口中殷勤却不谄媚,“客官快往里边请,客官几位?吃酒还是住店。”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元轲扫视一眼,便嘴角带笑,微道:“李哥,我找人。”那小二肩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抬眼一瞧,便眉开眼笑,“原来是元小哥啊,怎么,不是来给你老爹打酒?”
微微摇头,元轲问道:“李哥,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十四五岁的红发少年来过店里?我是来找他的。”
小二低头一想,张口便回道:“有有有,这小兄弟红发奇特,我以为是外族人,便多瞧了两眼,此时应当正在楼上雅间呢,我带你上去吧,不过他可不是一个人,一群公子哥得有四五位吧。”
元轲伸手抱拳,道了声谢,心中却是有些诧异,木秋没有提过他在这里有朋友啊。
这小二边走边说,嘴脚都麻利得紧,领着元轲便上了二楼。桃花坞前店后院,中间是一座桃园,前面是店铺,而二楼便是雅间,待二人上得楼来,小二略一思索,便走到一间名叫“听海”的雅间门前,伸手往门上扣了三下,口中吐字分明,“各位客官,有客人来了。”
二人站立门外,等了片刻,却不见门内响动,小二伸手刚想往门上一推,便听吱呀一声,探出个头来,见到元轲二人,明显有些诧异,对着小二吼了起来,“干嘛呢,干嘛呢?有事说事,没事一边呆着去。”
小二被他一吼,即刻便没了主意,元轲身子一动,上前双手抱拳问道:“阁下,请问木秋兄弟在吗?”
那人闻言,朝着元轲打量片刻,面色闪过一抹诡异,瞬间恢复如常,喝道:“什么木秋铁秋,本大爷不认识,赶紧滚!”伸手便将门一推,元轲见情况有异,右手一伸便将要合上的门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