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旺见状,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点头哈腰的跪舔嘴脸,朝着正缓步走下楼梯的上官云天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不知丞相大人原来和我们亲家公子是朋友,大人恕罪,恕罪。”
话音刚落,大堂的柜台里又忽然冒出个穿戴整齐的富家公子来,三两步走上前,一把将荣旺推了个趔趄,赔笑道:“家里的狗奴才不懂事儿,丞相大人您可别见怪,今日这酒菜就算我霍良请的。”
上官云天并未正视霍良,只微微抬手示意他退下,径直走到长歌和绾萝面前,脸上附了一抹明朗的笑意,“温公子,许久未见。”
长歌朝他行了个拱手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么巧,上官兄也在,方才真是让您见笑了。”
上官云天微微牵动嘴角,目光有意掠过站在他身后的姜绾萝,沉声道:“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刚过门儿的娘子,还未曾来得及向兄长引荐。”
温长歌说罢,转身牵了绾萝的手,将她拉至自己身旁站定,道:“绾萝,快见过上官兄。他可不得了,不过才年长我两岁而已,却已坐上了丞相之位。”
姜绾萝抬眸,和上官云天复杂的目光有了片刻交汇,随即又低了头,不甚自然地朝他拜了一拜。看起来他二人好像还挺熟识的样子,怎么入府前竟从未听上官云天提过。
上官云天敛目,沉吟半晌,方才恢复先前的笑容,问道:“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怎么也未曾请我到府上喝杯喜酒。”
长歌也便解释说是昨日刚办的喜事,因前些日子府里出了命案,真凶至今尚未找到,一家子人都没这个心力,故也不曾大摆喜宴。
上官云天听罢也不再多问,邀他二人到楼上的雅阁小酌。
姜绾萝虽不想再节外生枝,但直接推辞又恐长歌生疑,也只得硬着头皮同他一起随上官云天上了楼,走进一间题着“望月”二字的雅阁。
环顾四周,房内并无他人,姜绾萝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眼前干净又整洁的桌子,那面上不见半点山珍海味,只有清粥一碗,小菜两碟。
长歌也朝桌子上瞧了瞧,问道:“上官兄近日可是胃口不好?若只是吃这些,又何必要到鸿宾楼来?”
上官云天一面吩咐早已候在门口的霍良去拿最好的酒菜来,一面和声道,“我这两日又犯了肠胃旧疾,如今正吃着太医院开的方子,不宜沾荤腥。”
长歌听了,起身叫住霍良,“既然如此,我和绾萝也只管随意吃些清淡的便好,等上官兄的身子大好了,我再亲自请你吃酒。”
上官云天并不依,说小酌两杯并不妨事,就当是恭贺他二人的新婚之喜,让霍良只管下去准备。
一时见霍良去了,上官云天才坐稳身子,安然地抿了口茶,又瞧了瞧姜绾萝手里一直像宝贝般捧着的木匣子,问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往哪里去?”
姜绾萝忍着半天没吭声,忽然听他这样一问,倒是茅塞顿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怎么就忘了眼前便有个现成的大金主!
于是,也不顾温长歌在一旁拼命地和自己使眼色,只管撂下了那匣子,绘声绘色地向上官云天哭了一回穷。
上官云天听罢,看上去似有不解,蹙眉问长歌道,“我没听错吧,你会缺钱?”
长歌脸上迅速飘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顿了顿,又颇有些自我嘲解地说道:“唔,是啊,惭愧惭愧。”
上官云天敛目一笑,转手从袖口里拿出两根金灿灿明晃晃的东西放在长歌面前,和声道:“难得弟妹向我开口,这个你们收下,全当是给二位的贺礼。”
我去,金条!姜绾萝立刻星星眼起来,还未等长歌开口,便早已将那两根黄货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忙着向上官云天道谢。
温长歌瞪了绾萝一眼,倒也没有推辞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笑:“那长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生意回了本,必双倍奉还。”
说话间,酒菜已全部上齐,绾萝起身为他二人各斟了一杯酒杯。
上官云天不做多言,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斟了一杯,举起道:“方才一杯,算我自罚,竟未曾在大婚之日亲自道喜。这一杯,再恭贺二位举案齐眉。”
长歌起身回礼,同他一起饮下,之后两人便有说有笑地喝酒吃菜。原本忐忑难安的姜绾萝,一时间倒仿佛成了那个局外人,只管在一旁给他们两个添酒夹菜。
转眼杯盘狼藉,上官云天已有些微醺,颊上也似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衬得那张连女人都会妒羡的脸越发好看了。
姜绾萝看了看他未曾离手的酒盏,缓缓起身朝长歌道:“丞相大人既有胃疾,也不该再饮这么多酒,夫君怎么也不劝劝?”
长歌放下酒盏,道:“只顾得高兴,到忘了你身子抱恙,不如今日暂且到这里吧。”
上官云天听此,也方将酒盏落下,“也好,就不送你们了。我需在这里打个歇,午后还要进宫面圣,若一身酒气,怕连宫门都进不去”。
又寒暄了几句告别的话,长歌和绾萝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又听上官云天将绾萝叫住,指了指桌子上的首饰匣子,道:“夫人的妆匣,忘记拿了。”
姜绾萝取了妆匣,再次道了谢,和长歌离了鸿宾楼。
回府途中,姜绾萝则有意问起长歌和上官云天之间的交情,长歌对此倒是轻描淡写。
说温崇骁与他同朝为官,一主武一主文,官场上的交情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