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觉得自己变得复杂了,已经没办法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坦露在某人面前。
柳鸳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没与她提过轩辕渡,没提过老神婆,公玉爻几语带过,墨夷小白也是此次回来才有提及。
对于她最依赖的轩辕渡,她也没细述与公玉爻之间的牵扯。
她向来不愿意窥探别人的秘密,也开始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了不同的秘密。
她不知这是好是坏或是正常,只是她越来越不愿意向人坦露心事了。
好在西巫主并不在意,见她闭紧了嘴巴只是淡淡笑道:“算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说过了我从不愿强人所难。不过你既然不愿意聊天,那便做些正事吧。”
说话间她轻轻抬手,单指向虚空处一划,转瞬间便有一片浓雾翻涌而来,沈遥华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亮眼前便出现了一座漆黑的石山。
山形如卧兽,头如龙,身如马,纵使懒洋洋卧着,也透着无上威仪。
西巫主淡淡道:“这便是取麒麟玉的地方,相传麒麟神兽下界解劫时受了重伤落于此处,虽得巫祖相救却也回天无力,于是它便坐化在此,回报巫族。”
沈遥华惊奇道:“这曾是真正的麒麟?”
“说知道呢,传说那么多,谁知哪件真哪件假,就连巫祖成神之说也只是传说而已,若她真的成了神,怎会任凭巫族走向败亡。”
西巫主声音中含着淡淡叹息。
沈遥华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准确的说是一个梦。“我曾做过一个梦。”
“嗯?”
西巫主诧异的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自己的梦来了。
沈遥华静静回望,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梦到一个被架在火堆上的女子,她说她厌了尘世,被世人寒了心,所以选择了自我放逐,将魂魄散于天地之间,身子则……”
她犹豫了一下,跳过此段继续道:“她说让我转告巫族中人,巫族之本是生于世立于世行于世终于世,还说她对巫族下过诅咒,巫族中人是不可能飞升的,若是执念太深只会入魔。”
“她叫什么?”
西巫主神情依旧淡然,眼神却突然幽深起来,像压着一片浓浓的阴云。
“落清浣。”
轻飘飘三个字由沈遥华口中说出来后,西巫主突然便乱了方寸,出手如电般捏住了她的肩膀,甚至没听到沈遥华肩骨的哀嚎和口中溢出的痛呼。
她近乎咬牙切齿般说道:“你说她叫什么?”
“落、清、浣,放开我!”
沈遥华也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话,痛的全身都打起了摆子。
西巫主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反而捏的更用力了,要噬人一般的问道:“你的身子是不是她的!”
沈遥华放声大叫:“是!你再不放开我骨头就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
如她所愿,西巫主放开了她开始仰面大笑。
沈遥华则是被她吓到了,一连退了几步,转身便跑,连肩上的剧痛都被忽视了。
只是她没跑多远便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缠在了腰间,双脚还因惯性踢腾着,身子已凌空飞起,转瞬间便落到了西巫主身边。
西巫主这时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沉静啊,淡然啊,气势啊,风范啊皆不知去了何处。
她双颊飞红,双眼亮的渗人,眼中满是狂热,看沈遥华的表情像得到稀释珍宝的穷鬼一般。
她抓起沈遥华衣领,向着麒麟石山用力一掷,大笑道:“去吧,去把麒麟额头那块石头采下来。”
沈遥华身不由已的坠落着,心中又惊又骇又想骂人。
真是人间处处是疯子!
东巫主沈兰醒是,没想到西巫主也是。
沈兰醒随手就能将她推到崖下,西巫主也是随手就将她往石头上磕。
更过份的是让她去麒麟山上采石头!
那是巫女即将成为大巫时才该去做的事,一人一生只能取得一块,用精血灵气滋养成为神魂相和的巫器,受用不尽。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不是好取的,她早过了天真的年纪了!
她心头怨气满满却没忘记自救,在将要接近麒麟石山时以灵气护住全身,向石上猛的拍出一掌,想要借力卸力。
但一掌拍出后,沈遥华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刚暗道了一声‘不好’便被一只漆黑的巨爪捏在了掌心。
巨爪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眨眼间便如漆黑的囚牢一般困住了她。
沈遥华能感觉到巨爪在飞快的缩回,她挣扎时觉得四面如石如铁,攻击时却又觉得如绵如雾,而她的逃命之术连皮毛都还没摸到,这种时候又变成了无计可施。
沈遥华气恼之下干脆也不用灵气了,直接向着黑暗的四周拳打脚踢起来,同时在心中赌咒发誓,若这一次她出去了,便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学好脱困之术,以后也绝不让谁这么轻易的便困住自己!
只是想归想,现实归现实,她还是被那只奇怪的爪子捉到了一个奇怪的洞里。
洞很宽阔,直立撞不到洞顶,伸壁触不到左右。
不过大归大,却是极不平整,地面一时尖石密布,一时坑孔不断,有的深的能跌死人,有的则能崴断脚。
此外时不时还有轻微而古怪的声音响在四周。
即便隔着护身的灵气,她似乎也能感觉到那些阴冷的,或滑腻或坚硬的触感。
最倒霉的是她成了瞎子。
她的天生灵眼在这洞中完全失去了作用,那么纯粹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