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第二日便找到了大巫,将风华岭隐忧悉数告之,希望大巫可以转达给沈兰醒,早发现早解决,免得以后事到临头了被打个措手不及。
她想不到大巫听了之后只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问道:“谁告诉你的?”
沈遥华头眼一垂,低声道:“弟子做梦梦到的,有位极美的姐姐告诉我的,弟子觉得与巫祖像有些相像。”
话一说完她便在心内替自己鼓了下掌,她可真是愈发的机智了。
大巫在屋中阴暗处窜在大椅中,闻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道:“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不是你能管的事就不要管,身为弟子,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沈遥华只好告退。
走出那间常年门窗紧闭的昏暗屋子后,沈遥华迎着阳光舒展了下身子,便叫了柳鸳儿一同去林中练功,对周遭怪异的眼神视而不见。
从她得了堂试第一名之后,好不容易因为小白到来与弟子们培养出的一点亲近便烟消云散了,许多人对她都带着抗拒之态。
对于幼稚又无礼之人,沈遥华也懒得去理,只是心里感觉愈发的不安了。
小白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神秘女子似乎真的离开了,她想四处去看看,轩辕渡又不许……
她苦恼的抓着头发,思考了一阵子后决定在下午时出去,这样的话轩辕渡就没法拦着,大白天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然而就在当天,东巫突然便封了堂。弟子们只能在密语堂附近的树林中出入,再远些便会有结界阻挡。
“出了什么事?”
柳鸳儿的疑惑也是所有弟子的疑惑。
“不知道。”
沈遥华摇了摇头,她是隐隐知道要出事,可不知道具体会不会出事和会出什么事。
柳鸳儿撇了撇嘴,不知所以也不甚在意,反正她本来就与其他弟子一样安分守已,顶多也就在附近的林子里练练功,不像沈遥华,天天半夜往外跑。
想来觉得大不自在的也就只有沈遥华了。
她好不容易见了轩辕渡,这样一封堂,便又见不到了。
原以为封上几日就没事了,谁知一封便是月余,大巫开始时是偶尔在在,后来连着十来天不见人影。
慌乱如埋入土中的种子,不知不觉间便已萌芽。
就在弟子们一个接一个沉不住气时,大巫回来了,还给她们分派了任务。
这个任务,几乎是人人欢喜的。
因为她们终于有机会去印证自己所学,还能光明正大的出山了。
每个弟子从入了山开始便不得出山,如沈遥华一般待了两三年的算少的,有的已经四五年没离过山了。
她们这一次下山是要去风华岭下的各个村子,将里面的邪物能捉的便捉,不能捉的便灭。
每一队十人,各由一名巫女带着,每人发了些干粮和一只巴掌大的扁瓶,里面装着黏糊糊的深红色液体,说是捉到妖物后灌上一滴,妖便会乖乖的跟在身后。
此外还有一只巴掌大的泥罐子,说是用来装鬼的。
弟子们将瓶子藏好,一人捧只罐子,站在一处等待分组。
堂试前十每人带一组,如此一来沈遥华便与柳鸳儿分开了。
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愿意与自己或柳鸳儿一组,没想到大巫话一说完,立刻便有九人站到了沈遥华身后,而她,惊愕之余,发现自己根本就叫不出任何一人的名字。
凤纤华、言倾嫣与柳鸳儿等人身后也很快便站好了人。
分组比想象中要顺利和速度。
接下来是分配地点,大巫由最后一组分起,一组一组由大巫带领依次下山,最后才是沈遥华。
大巫将沈遥华叫到一旁,面色严肃的说道:“你已是我密语堂最出色的弟子,我看得出比试时你未尽全力,所以这一次你这一组没有巫女跟着,其他弟子的安危由你全权负责,我不仅要你将邪物除尽,还要将其他弟子都安全的带回来,你可能做到?”
沈遥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起了眉头。
哪怕是大巫让她一个人去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为难。
大巫让她把每个弟子都安全的带回来,若她们不听她的呢,若她保护不了她们呢?
“去吧,尽你所能。”
大巫根本不要她的回答,也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一转眼便走没了影。
沈遥华心情一下子便沉重起来,她站了片刻后,缓步走到九名弟子身前,皱着眉从每一个脸上望过去后,扬声道:“大巫说了,这一次由我带队,你们的行动和安全也由我全权负责,你们没有其他选择,我也没有,所以你们愿不愿意都要听我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面色冷然,一番话说的似乎极有底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下有多虚,多不安。
九名弟子沉默的跟她下了山,路上她问了各自的姓名,毕竟在一起呆了年余,很快便可以对号入座了。
微胖的是许秀,比她还高些的是路香,个子最小的是叶兰,其中最清秀的是陈小莲,皮肤最白的是安春喜,微黑的是齐乐乐,最害怕的是陈秋儿,最好奇的是展纤纤,还有一位,是何惜。
她们十人要去的是秀玉村。下了东巫山向东越过两座矮山再走个几十里便到了。
她们上午出发,黄昏时才到。
秀玉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口牌坊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向一侧歪斜着似乎随时会倒塌一般。
村民们大多都住着草坯房,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