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眼睛盯着前方,艰难的抬起面罩,大口的喘着气,看得出来刚刚经历过挥汗如雨的战斗。一夜的鏖战,他和老总率领的五千精骑终于顶住了党项人,只不过连人带马都累得够呛。
这一战简直是生死翻盘,老种作为主帅,依然带着骑兵向党项人进攻。六十岁的年纪,如此奋勇激昂,大大鼓舞了士气。
很多西军的骑兵终于发挥出凶恶如狼的性子,前赴后继的冲向党项人,就连一向看不起宋军的嵬名狂也大为头疼。
“这帮疯子,居然这么拼命。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打多久?大家赶紧冲上去加把力,杀光他们,拿下宋军大营!”
激战之下,足足十二个回合,双方伤亡惨重,不过老总和杨可世最终还是顶住了党项铁骑的打击。
嵬名兰见宋军也开始重新整顿军队,一万五千名弓箭手完成列队,大规模弓箭打击对于集团冲锋的步骑兵来说,等于屠杀。
因为始终无法全面突破宋军营防,而且己方城池已经落入敌手,军心浮动,不宜久战,故此发布了撤退命令。
两千铁鹞子损伤过半,八千轻骑也匆忙的丢下两千尸体,向西退去。没藏花红的步兵作为后卫且战且退,他们陆续退到西大营,和秉贤合兵一处。
“娘的,这张怎么打的?!”嵬名狂差点哭了。
本来是好好地偷袭,结果没偷袭到,还把一座大城给丢了,要是李乾顺知道不气死才怪。
没藏花红琢磨可一下说“对方必然蓄谋已久,否则我们强大的舰队不可能那么快就崩溃、投降。因为舰队没能击毁宋军投石器和弩车部队,所以我方就很难阻止有效的波次攻击,很难突进大营。而且宋军精骑这一晚上几乎都发了狂,实在不可理喻!”
是啊,六对二的舰队,怎么打输了呢?难道李虎荣叛变投宋了?可是战况确实很惨,三艘战船沉没,两艘重伤,仅仅一艘幸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西大营就在西门附近,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没藏花红确信,一旦宋军收拾好城内治安,必然会再度对西大营驻扎的党项军队开展攻击。
作为统帅,嵬名兰也认同这个观点,提议立即放弃西大营,向盐州后撤。
一石击起千层浪,大多数将领是不情愿接受这个决定。这无异于告诉宋军,党项军队战败了,撤退到盐州内陆,等同于统统剩余的边境十城。
“兰帅,我辈武夫应当血战沙场,马革裹尸,如何能望风溃败?”
“兰帅,我军暂时失去东廓城但实力尚存;反观宋军,经此一战损伤过半,短时期之内还要平整地方。我以为宋军未必有余力针对我等,退一步说,既然要撤为何不转去宥州城?”
很多人眼前一亮,对啊,宥州还有万余军队,如果能够合兵一处,依旧有四万之兵。若是能再集聚兵力,就算十万之众也可以,那时候再看形势,必然不同。
没藏花红眼睛一亮,这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无论对哪一方都能说得过去,从东廓去宥州,这不是逃跑,而且即便宋军向宥州进攻,即使不利,还可以向北向西徐徐后撤,有了极大的纵深。
“兰帅,卑职以为转进宥州实为上策,一可以集聚兵力候机反击,二可以威胁宋军后方,使其不能进击盐州,三,宋境内必然空虚,或可以派出骑兵骚扰,使其首尾难顾,军心不稳。”
秉贤内心一动,这种情况一旦打成胶着,自己就可以和宋军统帅童贯进行接触。童贯这些宋国高官,一门心思博取名利,完全可以通过谈判把城池要回来。
大不了送他一笔钱财,再以称臣的名义应该就能搞定,我们对契丹不就称臣了么?何况大宋官家还可以给一笔赏赐,所以根本亏不了。
想到这里,秉贤慢条斯理的说“宥州实在太过重要,的确不能丢。”
他这个大军监军既然说话,大家也就没什么好讨论的,大家心里开始浮起了希望,纷纷看着嵬名兰。
嵬名兰是真心不想去宥州,首先宥州城防和地理位置不佳,而且东廓到宥州两百三十里路,步军至少四天才能抵达。
这四天,无遮无拦的野外,数万大军等于是一块肥肉,种师道能放过这个机会?一旦宋军精骑尾随追杀,两万步卒能够活下一半就算阿米豆腐了。
但是部下和监军都是转进宥州的意思,自己作为主帅坚决不同意,那就是一意孤行,会激起他们的反感,这个损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即便自己不反对,也要把风险提出来,到时候找到宋军狙击,真的损兵折将自己也好有个说辞敲打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
“宥州的确如监军大人所言,实为上策,但是,此去宥州两百三十里,若是宋军突发奇兵沿途追击,我方只怕损失惨重。”
嵬名狂自然也不想担上个逃跑将军的耻辱,所以积极支持转进宥州。
“兰帅,宋军昨日是依仗大营强力防守和巨量兵力,才能侥幸与我们旗鼓相当。若是在野外,只要他们敢来,就交给我了,若是漏过半个宋军,我这颗脑袋尽管拿去!”
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认可。
对啊,宋军骑兵在野外,只要是给我们碰见了,我们一个打三个,不打四个都行!
嵬名兰在无异议,当即点兵安排转进宥州事宜。
同时和秉贤商量,是否能安排使者背上礼单,先去童贯那边接触一下。最好能获得双方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