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尹已经被东府蔡京亲信提点,让他注意某些案件需要慎重对待,再加上今晚孙定樊楼请客,边上还有宗室司的人做记录。
哪里还不明白林冲私闯白虎堂一案,已经成为朝堂大佬们角力的新焦点。既然哪一方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自己这只小虾米只能明哲保身,不偏不倚好了。
孙定悄悄附耳告诉滕府尹,“府尹大人,这些陷害之事多半是富安陆谦之流所为,还望明日过堂务必将这些鼠虫之辈严加惩处,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滕府尹也不是全无背景,他身后就是当今皇帝赵佶。如同其他重臣一样,滕府尹也不得不面对赵佶的信任加猜疑,不能和任何派系走得太近。
像富安传达高俅处决林冲的意思,这些都是暗中操作,若林冲没有任何人帮忙,也就处死了。
所以当宗室司参与进来,东府打过招呼,再听说西府重要军备就着落在这林冲身上,殿帅府的招呼根本不管用了。
“孙大人,听闻职方司员外郎虚位以待,本府尹借花献佛,预祝您步步高升,封侯拜将!”
孙定微微一笑,自己要去职方司不是秘密,但是员外郎这个职务知道的人不多,滕府尹还是对自己有保留啊。所以有关自己的情况,在四处漏风的东京官场,对于有心人来说就是公开透明的。
“府尹大人说笑了,若无您的关照,下官无论如何不会走得这么远。职方司为时尚早,若是他日但有差遣,只管吩咐下官就是。”
宗室司将高衙内的口供记录整理完毕,在座的见证人都签字作证。滕府尹签完字,便借口事务回去了。
“孙大人,明日一早林冲擅闯白虎堂一案就会过堂,你让他们准备好认证物证,争取一堂就过掉,避免节外生枝。”
滕府尹也是正常人,看见形势对林冲有利,终于把态度调整过来,重视他们这边的相关证据了。
孙定拱手感激道“府尹大人秉公执法,属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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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人通知要关照林冲,但是他们的监舍覆盖了干土,增加了灯光,甚至还破天荒的抱来一捆新的干草,说是给林冲垫床褥的。
其实段久消息也很灵通,当家人风向一变,就知道林冲有人关照,肯定没事。既然殿帅府都对付不了的后台,若还没点眼色给予优待表明立场,就枉自在这南衙大牢干了十年。
“林教头,可还满意?”巴结的意味溢于言表。
林冲哈哈一笑“这么晚了还要劳动段大人,太感谢了,需要多少费用?”
段久赶紧澄清,“林教头,您这是打我脸不是?整个开封府谁不知道您是蒙冤进来的。我段久虽然地位卑下但还是有良知的。这是我个人向您表示的一点小小心意。”
东府打过招呼,西府看重的人,宗室司合作的对象,凭着智谋将高衙内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大人物必须好好巴结啊。
进牢房那天,富安可是给段久许诺了好处,所以林冲便说“你这样做,打的就是殿帅府的脸!不怕他们秋后算账?”
“教头且放宽心,您这边可是有大人物关照,殿帅府那还不够看!明天过堂就是走个样子,指定当堂释放,不会委屈您的。”
看来在这开封府也没有秘密可言,这些牢头狱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管什么消息都会去打听。总想着能当一回奇货可居的吕不韦。
但是林冲并不反感,毕竟多一份关照就多一份力量,但若是得罪了这些看起来很渺小的人物,在关键时候会制造巨大的伤害,和颜悦色总是没错。
“那林某就却之不恭,段大人的情谊必定铭刻于心。”
高衙内笔供、口供,卖刀者,承局,还有很多见证人,都能证明这是殿帅府内设计栽赃陷害林冲的。只要殿帅府提不出过硬的证据,林冲铁定打赢官司。
经过再三确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明天滕府尹过堂审案。
而此刻的殿帅府,高和收到东府和西府还有南衙的消息,都显示明日开封府林冲过大堂会有猫腻。案情极有可能会发生重大翻转,结果对殿帅府不利。
若只是一个消息来源,高和还不会太重视,但是接连三个情报来源都指出林冲案情的突变,绝不是空穴来风。
甚至南衙内部得消息还说得活灵活现,大家收到封口令,不允许再涉及林冲案前一个字,否则按泄密罪论处。
高和当机立断,急匆匆来到高俅房间汇报这种诡异的情况。
高俅的危机预感马上启动,这种情况他不陌生,就是墙倒众人推的感觉,自己好像赤果果的变成标靶供大家瞄准射击。
东府也好,西府也罢,就算宗室司高俅也无所畏惧,滕府尹前面答应了解决林冲,如今又开始摇摆不定,果真是墙头草。
不管你们为什么要帮林冲翻案,只要我高俅不点头,林冲永远是三衙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高和,你跟着我多年,说说看都有哪些原因,他们会一起针对殿帅府?”
“据传来隐约不详的消息,林冲肯定有非常手段拉上了宗室司,而且还和西府西征有莫大干系。宗室司早就觊觎殿帅府,如今三者勾搭成奸,确实头疼得很。”
“说下去,即便他们三人勾连,没有证据的话林冲永世也别想翻案。明天老夫亲自坐镇开封府,倒要看看滕府尹如何过这个堂!”
高俅掌握着禁军,本身就属于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