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九八岁的年纪,明眸善睐,青丝如水,俊俏的脸庞,两只执拗的大眼睛毫不胆怯地盯着林冲,一副小辣椒的模样。
无论林冲怎么联想,也没办法把面前这位英姿飒爽的美娇娘,和开黑店卖人肉包子风姿绰约的老板娘联系在一起。
林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只不过招三十个女兵,居然把母夜叉给招来了。据说她家在十字坡是黑店世家,怎么会跑到东京流民村了来呢?
林冲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士,也没有路引,投军的确有一些难度。不知你为何投军,令尊大人是否知晓此事?家中是否有了难处,若是情有可原,我可以保你参军。”
尽管系统发布了收服孙二娘的任务,但是看她有些窘迫的情形,衣服虽然干净但也多有破损必定经济拮据,面露菜色明显饮食不佳。
这个时候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就像高和说的,收人要先收心,心悦诚服之后才好驾驭。把问题说得艰难,等会自己帮她争取机会,必然能获得她的好感。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当然这个碳也要看对象的。像孙二娘这种铁定的潜力股,尤其还是原始潜力股,现在不控股那就是眼瞎啊。
没说的,女兵都头就是她了!
孙二娘这次流落到东郊流民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年前被仇家连续追杀,老父亲孙元重伤垂危,孙二娘匆忙带着他逃离十字坡。
一路的颠沛流离再加上照顾卧病不起的老父亲,的确苦不堪言。如今父女二人到了流民村,找了一个偏僻无主的破烂地洞暂时安身。
但是两人身无分文也无亲无故,实在撑不下去了。听说御前山地营招收女兵,每个人还发一贯安家费,就想着先拿点钱给老爹治病,再说即便应征不上也能拿点米粮回来果腹。
于是今天早上安置好孙元,满怀信心和希望跑了大老远的路,特意过来询问参军拿安家费的相关事宜。
但是刘英遵守林冲的指示,严格审核因为条件不符便拒绝为她登记,孙二娘那个泼辣性子哪里能忍,双方这才闹起了争执。
事情很清楚明了,招兵的规章制度在告示牌上写的明明白白,头一条就是:凡应征士兵务必身家清白。
什么叫身家清白,在大宋这个时代哪怕你出村走远路,都要地保开具路引,任何外来人员都要登记造册。
没有官凭路引,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寸步难行,除非你去做呼啸山林的江洋大盗,所以孙二娘咬紧嘴唇,默不作声。
她总不能说自己家是开黑店的,老父亲就是十字坡黑帮老大,被孟州四煞一路追杀流落到此,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担保的凭证。
孙元被仇家打成重伤,一年多了始终不见好转,如今只能整日躺在地洞里,最近地洞潮湿阴冷,病情加重,如果再不及时医治,或许撑不过去了。
愁肠百结的孙二娘这才不顾矜持,巴巴地跑来应征,顶着无数异样的目光和耻笑,依然执拗的当众说出要参军的话语。
直到遇见俊朗儒雅的林冲,孙二娘第一眼的直觉,这个军官高大俊朗目光和善,应该可以帮助自己。
听到林冲询问自己为何投军,想起这一年多的磨难,听到林冲话语中的关切,长期以来的委屈和郁闷,被自己坚强泼辣的外表掩盖,但是在林冲面前却再也坚持不下去,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
招兵场上,一大堆大老爷们傻眼了,这俊俏的大姑娘好好的,咋就哭了起来?
也没谁欺负她啊,难不成当不了兵就要哭?那么漂亮的大姑娘在哭,大家也不好意思盯着看,纷纷扭转头假装他顾。
林冲想想顿时了然,有委屈就索性让她一次性哭个痛快,相对于憋闷在心里,发泄出来了反倒是好事情。
哭了半晌,孙二娘用袖子一抹眼泪,冲着林冲说“我爹病重快要死了,家里没钱抓药,所以我来当兵,好拿钱回去给他治病。”
这一下,大家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个有孝心的闺女,大家肃然起敬。
孝道在中华历史上甚至比君权还要重要。再大的官,哪怕是当朝一品的宰相,只要父母亡故也要丁忧三年。不然就是德行有亏。
林冲点点头,赞了她一句“很好,你是个有孝心的妹子。这样我会派大夫给你父亲治病,还赠送你一贯钱抓药。但是不能收你参军。”
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为何?是我没有路引吗?”
孙二娘刚才还庆幸自己没看错,林冲果然能帮助自己给老爹看病,结果却拒绝自己参军,怎么回事?难道他也不想惹麻烦?
林冲摇摇头说道“御前山地营,是要去边关杀敌作战的。招收的士兵需要对国家忠诚,需要你能比寻常人付出更多的汗水和辛劳,需要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成为都头、虞侯、指挥使,甚至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林冲有意停顿片刻,看着有些意动的孙二娘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认为,你自己能够承担起这份职责吗?”
吸!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林大人也太看重这个孙二娘了吧,居然还给她许出了封侯拜将的期望!
孙二娘这种泼辣,宁折不弯争强好胜的性子,哪里允许别人把自己看扁了。何况在林冲面前,就更不能示弱。
“我能!我比他们都强,肯定能做得到!”
好!这话听着就长精神!
大家这次给了孙二娘热烈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