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你懂不懂?”黄英不甘心地打量着华灵采面上的神色,“在我们这里,都是能者多娶,我们家里都是长情的,只取一个……”说到这后面,他又一副小媳妇状。
华灵采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因为这一笑,她心下因为失败而又浪费了不少功夫的恼怒顿时就去了不少。她扬了扬眉,微笑道:“……我原谅你了。”
黄英见她笑,顿时也傻傻地裂开了嘴,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菜不生气就好,我,我会做得比父亲和祖父还要好,你放心,我会给你些时日考虑的,只要你不对别的雄性上心……就行。”
华灵采又有点笑不出来了。被人喜欢是好事,可她莫名觉得有些压抑,还有些心虚。头脑里又不自觉地想到了熙恒,想到他不说话的样子,又想到他发神经的样子……她用力甩了甩脑袋,直甩得眼前阵阵发黑,头晕乏力。
“小菜,你怎么了?”黄英有些紧张地看过来。
华灵采没来得及回他,就感到眼前再次一黑,又去了故事当中。
这一次,又终于走完了前面的情节,到了去夫子那里报到那一环。
夫子姓王,其妻姓葛,两人一起接见了华灵采和黄英。黄英拿的是梁山伯父亲从前在世时跟王夫子来往的书信,王夫子看了那书信,立即就跟黄英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葛氏也在旁边跟着抹眼泪。
王夫子跟梁山伯的父亲原是知己故交,因此这前面只是黄英的戏份。华灵采站在一旁无聊地摆弄着身上的鹤绒大氅,身上的衣服还湿淋淋地没有换下来,这会儿水珠儿正滴滴答答地直往下落。她前一次冲进雨地里,乃是因为心里气怒,毕竟她心里还是比较反感湿哒哒的感觉的;这一回她算是心平气和地在草亭那里等雨停再走,结果那雨却是许久不停,不得已她还是淋了一回。
而马文才大概是已从她被雨淋得一塌糊涂的状态中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就执意把鹤绒大氅披到了她身上。
王夫子跟黄英两个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倒是葛氏先把帕子拿开了,看了看华灵采身上的鹤绒大氅,眼睛一亮,道:“这不是文才的大氅么?”
华灵采知道这是到自己的戏份了,赶忙把手伸到袖子里搜寻了一阵,然后大惊失色道:“家父给的推荐信不见了!”
葛氏面上有些不好看:“你再找找。”
华灵采又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当然也不会有,那信早在草亭中被她“弄丢”了。
王夫子也终于结束了呜咽哭泣,走过来将华灵采上下打量了一番,摸着胡子若有所思道:“你跟文才是朋友?”
华灵采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算是吧,他方才见我淋得浑身湿透,就把这大氅借给了我。”
王夫子转眼看了黄英一眼,点了一下头,又转脸对他夫人道:“夫人赶紧去寻一身干净的衣衫来给山伯换上。”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道:“瞧老夫这身衣裳,也跟着湿了个透,老夫也得去换一身来。”
于是,王夫子和葛氏以及黄英一起从大堂旁侧的小门离了去。
华灵采就被晾在大堂当中干等。这本是件尴尬事,不过她毕竟不是这祝英台本人,就趁着这功夫将整个大堂的环境都仔细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说,那位自称书仙的蜃妖确实很有些能耐。这故事当中所有提及或是没有提及的场景人物,都是真实得找不到一点儿瑕疵。他们不禁有表情,还有情绪,个个都十分生动,甚至故事当中所见的一切花草树木,都是生动的,会生长,会衰老,会释放出各自的芬芳。
要想将处处精细到完美无瑕,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本领?
会不会这些场景原本就确实存在过,蜃妖并非是创造,而只是单纯地将那些原本存在的场景回放了出来?
华灵采揉了揉额角,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先前把脑袋甩得太过厉害的缘故,她总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体力也跟着没那么好了,潜意识里也只想着要快些过完这剧情,脱离蜃妖的掌控。
黄英出来得并不快,显然是在里边又跟王夫子说了些话。不过,葛氏和王夫子出来的时候,态度却是好了很多。
葛氏对华灵采和气地笑了笑,连连摇头:“这孩子,若不是山伯谨慎捡了你的信……唉,你说你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若是又要赶回家去让祝老爷再替你写一封,这可怎么好意思?”
祝老爷在信里并没有说华灵采是他儿子,说的是一个远方表亲的儿子。这个是祝老爷一早跟华灵采说过的,华灵采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的事。毕竟祝氏族里原来也是专门负责教导士人子弟的,祝老爷又是祝氏当中的小有名气的人物,他膝下只有一个排行老九的九红儿,这是远近都知道的事。
王夫子这时候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既是祝老爷的远亲,定然也是有些学问的,往后就专心读圣贤书,莫再毛毛躁躁,失了读书人该有的本分。”说完,就挥退了让华灵采,让自去住处换衣裳。
华灵采到外面把银心安顿到下人房,就按着王夫子说的学生住处,推门进去,寻了个房间整理起来。她把衣裳换好,又将床铺了,正坐在椅子上歇息,就听到马文才在外面叫唤。
马文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就邀请道:“祝兄弟,你这里太过简陋了,待会儿那个穷酸书生肯定也要住在你这间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