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冶的话音刚落,李默敏锐的发现站在胡冶身后的四个妾室全部变了脸色,一个个煞白惨亮的,仿佛眼前就是世界末日似得,就连身子都有些瑟瑟发抖。
李默心里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估计惨死的那位是府上唯一的男丁吧!
古人尤其重视子嗣传承,像这种大户人家,若然家里没有男丁,祖产铁定是要旁落的。
那些妾室们之所以怕成这样,估计是怕到时候被夺了眼前的富贵吧!
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惯了富贵,谁还愿意去过穷苦的寒酸日子啊!
因此,李默很能理解她们此时的心境,并没把她们的反应放在心上,只是客气的回答胡冶的问话,“胡兄,你可相信这事件有妖?”
“妖?”胡冶的眼睛眯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皱眉沉思了几秒,这才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耳,凡是不被提倡的,应该都是存在的。所以,世间大抵是有妖的吧。”
李默微微点了下头,“正是,令郎遇害之事,就与妖怪脱不了干系。”
胡冶听到这嘴角抽搐了两下,干巴巴的硬挤出丝笑容,“李兄莫要戏耍与我,胡某是相信世间有妖的,却不希望会跟这些妖物扯上关系。犬儿虽然玩劣了些,可也没胆大到去招惹妖物的份儿上。”
李默就知道胡冶会不信,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对于那些神秘莫测的东西,大家都存在着敬畏之心。
既想探知它们的所在,却又不敢跟它们扯上关系。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凡是未知的,都是危险的。
李默将胡家公子如何遇害的经过详述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众人寂然无声,各自低头想着心事。
此时暮色四合,已是华灯初上的掌灯时分。
胡冶的神情很是落寞,似乎瞬间变苍老了二十岁。他强打起精神,对李默说道,“多谢李兄跋涉报信之恩,还请在府中多住几日才是。”
说完,他扭头吩咐身后那名没了左臂的妾室,“如君,吩咐他们准备晚宴。还有,莫忘了焚香。”
那名被点名的妾室浑身瑟瑟,颤抖的犹如风中的树叶,狠狠咬了下唇,总算发出了声音,“是。”
李默暗道果然是大户人家,吃个晚饭而已,硬说成晚宴。而且,还要焚香,啧啧啧,真是奢侈。
“李兄,在下还须沐浴更衣,就先失陪了。不周之处,还请海涵。稍后晚宴上,咱们再把酒言欢。”胡冶彬彬有礼的冲李默道别。
李默赶紧答道,“胡兄客气了,我等皆是粗人,不懂礼数,应该是我们叨扰了才对。”
胡冶落寞的脸上突然多了丝笑意,嘿嘿一笑,“非也,你们皆是我胡府的贵客,应受此等礼数。胡某先失陪了。”
说完,他身后的小厮就尽责的推着木轮椅往飞檐斗拱的主房走去。
那些妾室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只是她们身形恍惚,脚步虚浮,若不是身边的女婢及时搀扶着,说不定就会跌在地上。
“嗯,有古怪。”许娇容看着她们远去,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攒起了柳叶眉,“这家人听说长子辞世,竟然没有一个掉眼泪的,就连假惺惺的悲泣声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李默不由的多看了许娇容一眼,没想到她心思还这么细腻。“是的,我也觉得他们有问题,我们答应留宿在此,可能是错误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去辞行吧?”许仙看了眼黑茫茫的夜色,“都这个时辰了,人生地不熟的,估计客栈都难找。”
“看他极力挽留的模样,只怕辞行也走不掉。”李默摇摇头,视线瞥到不远处的凤三娘和白果,心想:怕什么,他们这好歹还有俩妖怪呢,那位面相和善的胡冶真要出什么幺蛾子,不一定谁吃亏呢!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踏实了下来,老神在在的安慰着许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朗朗乾坤的,还怕了他们不成。再说,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呢。”
许仙觉得李默说的有理,“没错,也不能因为人家不掉泪,就说人家有问题啊。迁就着过上一夜,明日大早,咱们就赶紧辞行不就好了。”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先说好,等下晚宴的时候,你们俩记得可不要贪杯。”许娇容忍不住叮咛道,不放心的又补上一句,“你们这些个臭男人啊,最爱的莫过于软玉青娥曲秀才。”
许仙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想气又想笑的样子,“姐姐,你尚待字闺中,何时才能改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要你管!”许娇容横了许仙一眼,拉着凤三娘往一旁的花园去了,“走,姐姐带你去看花。”
凤三娘顺从的跟着许娇容走了,很是乖巧。
等她们走远了,许仙忍不住冲李默竖起大拇指,“姐夫,你可真够厉害的,竟然想出让俩娃娃叫你表哥的说法。”
李默瞪了许仙一眼,强忍住要暴揍许仙的冲动,心里不停的吐槽,那温婉贤淑的白娘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个二货呢?长相倒是挺斯文的,可脑子实在是不够用啊!他都说了多少次了,他根本就不是他姐夫啊!
看到李默不爽的眼神,许仙顿时明了自己喊错了称呼,讪笑道,“呵呵,喊顺口了。李兄莫怪哈,我姐姐那可是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持家掌业的一把好手啊!只是她眼界太高,总说看不上那些腌臜俗人。我与李兄一见如故,诚心期盼你俩能并蒂结缘呢。”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