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也觉得厨房里飘散的味道很是香浓,令人十指大动,哪里有臭不可闻之说呢?
他正想细问白果几句,就见抱着糕点的白果脸色有些发白,抱着那碟糕点往厨房外冲去。
李默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就传来了白果的干呕声。
“你家兄弟这是怎么啦?怎得突然就干呕起来了呢?”端糕点过来的厨娘担心的跟出门外,低头拍向正干呕的白果的后背,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那厨娘因为弯腰的缘故,离白果很近。
白果听到问询,下意识地抬头,只觉一阵恶臭铺面而来,熏得他煞白了脸又是一阵干呕。
厨娘这下更纳闷了,往白果身旁凑得更近了些,“我看,还是去郎中那抓点药吧?”
白果这下连怀里的糕点也不要了,猫着腰从厨娘身旁走开,藏在了李默的身后,催李默快点离开这里,“表哥,我们快走好不好?”
李默没看明白白果这是出的什么幺蛾子,见他执意要走,就跟厨娘道了个别,“多谢姐姐慷慨馈赠的点心,我们这就告辞了。”
“可是,你们的点心还没拿呢?”厨娘将白果放在地上那碟糕点端起来,“你家兄弟不是饿了么?快拿去给他垫垫肚子啊!”
“不要了,我不饿了,真的。”白果在李默背后搡了一把,小声道,“快走,这里真的好臭好臭,我快受不住了。”
见白果举止如此怪异,李默深知其中必有原因,当即就领着他和许仙离开了小厨房。
见李默他们走远了,端着糕点的厨娘摇了摇头,说饿了又不拿吃的,这帮人,真是莫名其妙!
“天杀的!谁偷吃了老爷让上屉蒸的药材?这里怎么少了块肉?”
厨房里,传来女子高亢的质问声,“你们这些手脚不干净的贱婢,平日里偷吃私拿的也就罢了。今日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老爷的东西也敢动!”
厨娘眼神闪烁了下,赶紧擦了下略有些油腻的嘴巴,没事儿人般朝厨房走去。
李默带着白果以及一头雾水的许仙离开厨房,走到了处满是缠藤的回廊下。
他还没出声,许仙就关切地问向白果,“你是怎么啦?吃坏肚子啦?”
白果没精打采的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闻不得那股子腐臭的味道,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
“腐臭?哪儿来的腐臭?”许仙更觉得莫名其妙,“人家厨房里在准备晚宴呢,幸好你是个小孩子,若是大人这样乱讲,只怕是要挨嘴巴子的。”
“香?!”白果不敢置信的拔高了点嗓子,“那屋子里四散的都是酸腐的臭味,哪里来半丝香味?还有那个厨娘,嘴里喷出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给熏死!”
许仙没趣的轻摇头,没有再出声。他懒得跟个小孩子较真儿。
李默心里却警觉起来,白果是妖,定然能察觉他和许仙察觉不到的东西。
看来,今晚的宴会,只怕不会是什么好宴了。
他正想跟许仙商议下要不要即刻离开,身后就传来道恭敬的声音,“我家老爷已经在庭院备好了宴席,吩咐小的来请几位贵客移步。”
李默转身,见身后站着位家丁,正等着给他们带路,只好顺水推舟道,“如此,就前方带路吧!”
家丁躬身引着李默他们朝筹备晚宴的庭院走去,李默缓步跟在后面,悄声对许仙说,“等下宴席上,尽量不要吃那些没见过的东西。”
“啊?”许仙愣了下,没明白李默的意思,“为什么啊?”
李默不好多做解释,只好敷衍道,“没吃过的东西尽量少吃,万一吃了像白果似得干呕腹痛,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仙觉得李默说的有理,默默点了下头。
他们顺着家丁的指引,在烛火摇曳的红灯笼下穿行,走过两道回廊,来到了一处很是开阔的庭院。
此时已是二月末,天气早已回暖。庭院四角的辛夷花幽幽绽放着,粉嘟嘟,俏生生,很是古雅葱郁。
辛夷花簇拥下,摆着三张超长的条形矮几,呈品字形工整排开。
矮几上铺着火红的金丝绒布,上面摆着几盘时令水果。
胡府家主胡冶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他那几位表情严肃的妾室。
见李默他们过来,胡冶就朗声招呼道,“李兄快请坐,耽误了这么久才开宴,招待不周啊。”
“胡兄客气了。”李默客套了下,矮身盘腿坐在早已备好的软垫上。心里暗道,估计是因为胡冶的双腿不便,这才刻意用的矮几吧。
许仙拽着白果跟着落座,这才发现姐姐许娇容和凤凤坐在对面那张长条矮几后,正扭头看向主座上的胡冶。
胡冶见众人都落了座,轻击了两下手掌,“客人皆已落座,上菜。”
早已准备好的佳肴被陆续奉上,菜品外形赏心悦目,再加上热腾腾的诱人香味,看得人垂涎欲滴。
胡冶轻抬了下手,一旁侍候的小厮就明眼的执起精致的酒壶,逐一将桌上小巧的酒盅斟满。
“相逢即是有缘,列位还请满饮此杯。”胡冶双手端起小巧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才发现李默他们竟然连碰都没有碰酒盅一下。
“怎么?莫不是我胡府的酒涩味苦,诸位都不肯赏脸一品?”胡冶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李默觉得胡冶的脾气有些阴晴不定,更是不敢去碰桌上的酒杯,歉声解释道,“非是在下不饮,实在是不善饮酒,逢酒必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