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没有人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把梁菲从宾馆里接回来,他们之间友谊的开始,校庆节目的组合,甚至他们的认识,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在倒退,但是在踏进校园的那一刻开始,谁也没有料到故事会这样发展。
数十道异样的目光,就像电影院中的观众一样,那种对影片的不满,那种对故事的不屑,那种来自内心的烦躁,似乎全都发泄在这种异样的目光之中。
光线很阴沉,整个教室似乎都弥漫在一种氧气紧缺的空间里,那种窒息感,让人倍感不舒服。
“喂喂,同学们,上课了。”历史老头用力敲了敲讲台上的那张桌子。
梁菲没有动,洛尧也跟着站在那里。
地面的水迹已经连成一片,分不出那些是泪水,那些是雨水。
梁宇站在梁菲的身后,他看到了历史老头那张开始慢慢愤怒的皱脸,于是,他揪了揪梁菲的衣角,但是梁菲却是丝毫不动。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讲台上历史老头那长满皱纹的脸开始露出怒火。
“你们两个,现在是上课时间,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历史老头一边敲着桌面,另一边朝洛尧与梁菲两人大声吼道。
尽管历史老师表现得很愤怒,但是梁菲与洛尧却感觉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对峙着。
木棉陡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哎,这位同学,你也干嘛去,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木棉没有停下来,面无表情的朝着梁菲和洛尧的位置走过去。
全班人数十道目光转移到了木棉的身上,在目光的注视下,木木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梁宇的身后。木木轻轻推开梁宇,然后走到梁菲的身后。
梁菲依然双目瞪着洛尧,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洛尧一个人,但是目光之中,那是憎恨。
洛尧注意到了木棉的动作,目光同样移到木棉的身上。
站在梁菲的身后,木棉把嘴巴贴近梁菲的耳边。一口气从鼻孔上呼出,梁菲立刻感觉到耳朵一阵热痒,憎恨的眼神也从洛尧身上抽了回来。
木棉的嘴在动,但是没人听到她在讲什么,甚至连最近的梁宇和洛尧都没有听到她在讲什么。
几个不相同的嘴型,却是一段令梁菲改观的话。
收起嘴巴,木棉干脆利落的一个转身,在数十道疑惑的目光下,木棉很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打开课本,像一个无事人一样静静看了起来。
洛尧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木棉的背影。
眼底深处,那是复杂的眼光。
一丝丝的憎恨,一丝丝不知所措,还有一丝的不懂。
113
市人民医院。
这里是一个弥漫着福尔马林味道与沉重气息的一个地方。
闪动的红绿光,刺耳的鸣笛声,不断在大门进进出出。那种感觉就好像进入了迪吧,除了那种在耳边震动的音乐,闪动在眼前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以外,剩下的,就只有离去的那种空虚和寂寞。
哭闹声,喜悦声,着急声,烦躁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低声啜泣,不同的它们,相互交汇在一块,逐渐形成了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沉重。
那种沉重中,频率交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种吟唱,错杂交汇,绝对一首悲伤之曲。
病床上,岚襄紧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鼻孔上插着两个氧气管,床边上的仪器不断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仪器上的心跳频率正常的跳动着。
“孩子他爸,你说这孩子以后咋办呢?”
“…”
“要不带到国外去治疗吧?国外的医疗现在那么发达,应该可以把襄襄治好的。”
“…”
“到底怎么样你到说句话啊。”
岚襄的父母就这样站在病房的外面,脸上全是浓重担忧的表情,岚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十四年来,我一直担忧着襄襄会心脏过激而出事,所以我就把他捧在了手心上,但是没想到他会因此变成孤僻的性格,变得如此不开心,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我们的准备是不需要的,但是现在看来,是必要的了。”
在岚襄出世的时候,就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三岁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次手术,但是那一次由于医疗条件比较差,岚襄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从那以后,岚襄的母亲为了保护岚襄,就断绝了他与其余小朋友的往来。
也真是这样,岚襄这种性格慢慢养成。
“唉…”岚父轻轻叹了一口气。
话音落下,两人重新回归平静,整条走道,似乎只听到里面那仪器传来的“滴滴滴”响声。
...
“伯父阿姨…”
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