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他乐意?”冬离耳听尤欣欣这么一大通话说完,也就在意她最末一句。
“他乐不乐意,一会儿我亲自问一下他好了!”
“那倒不必了,也不必你忙活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就,不劳烦你了!”
“你在这先炼着,我这就去问问君上。”尤欣欣不等冬离的反应,调头就跑往主殿,本来她接近冬离就是为了博得莫凌的欢心,此时好容易有个机会,岂能被冬离搅黄。
尤欣欣巴巴地跑去主殿找莫凌,冬离目视门外窈窕而逝的身影,眼中水色为之一凝。
片时后,脑中的思绪放开尤欣欣,转而回归她手中的竹简,开头所言的是一种境界,必须让心胸达到这样的境界,才能着手下一步,此刻,要想尽快达到,什么都不想,放空脑海即是最快的路径。
为免中途再被尤欣欣打扰,她也顾不得尤欣欣看到后会做何感想,下床将殿门合上。
然后拿了蒲团,盘坐于宽敞的殿央,打坐入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冬离渐渐找到感觉,开始觉得这世间在慢慢归于宁静。
继续定坐,继续放空,又过了不知多久,冬离睁开眼来,发现眼前空无一物,于是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内视寻找游弋在体内的那些元气。
依莫凌的意思,她的身体里还有未驱除干净的蔽障,只是她看不出来,感觉对比当初那灰暗不堪的内景,如今体内明亮而透彻,看不到蔽障,更看不到蔽障包裹住的元气。
连看都看不到,要如何消化吸收?
冬离没有退出,而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和状态,她在静静地观察。
时间不断地流逝,而她犹如石化一般,整个大殿静谧得好似空气都已静止……
突然,冬离双睫眨动,眼球在合起的眼睑内转了一圈。
终于有了发现,她看到丹田处有类似气流涌动的迹象,很微弱,微弱到极难察觉。
这个气流会不会就是莫凌所说的元力?跟着她与生俱来,至今仍被一层蔽障包裹的那些元力?
冬离沉住气,一心一意继续跟踪,直到确认这些很可能就是元力时,才决定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依竹简上所授,如果本体自行通过内功心法从天地间吸取的灵气,最终会形成元力游走全身经气脉络,而通过别的途径获取的,比如外力注入,或者强取他人仙元,则需要本体进行消化吸收后才能混入本体原有元力,与之一起游走全身脉络。
而这个消化过程也是分门别类的,其中尤以外力注入最难消化,她目前只能看到丹田内有元力流动,别的地方暂且没有发现。
也正因此,冬离才会怀疑这个竹简到底是不是莫凌所制,既是他所制,为何不对症下药,不干脆只标出符合她实际情况的方法来?
搞了这么多类别,看起来悟起来真心好累!
没办法,这个她做不了主,只得按部就班,仔细回忆竹简上的文字,提炼出适合她目前体征情形的说法,边琢磨边运用。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睁眼也没有分心,希望一鼓作气直到摸索成功。
竹简上的记述确然艰涩难懂,但到底经不住她反复推敲,加上已经找准一个元力集中点,可以有方向地试验一下。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对了门,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也许就是时间问题了,如今没有一条寿限横亘头顶,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毅力,哪怕再难再艰,她都要坚持下去。
脑中冒出这样的信念,冬离自己也颇为吃惊,何时她变得这般上进了?
定是受得刺激太多了!
她无奈一笑,随即继续关紧五识,开始内视。
此时的偏殿外,尤欣欣红唇微抿地看着眼前紧阖的白色大门,半晌后,她垂头看看自己手中提的通体白玉所制的茶壶,这已是她第四次过来给冬离送碧月池的池水,却一连四次吃闭门羹。
隔壁就是主殿,里头坐着莫凌,所以就算这会儿再不耐再烦厌,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又静静候了一会儿,大门依旧没有打开,她只好转道主殿:“君上,晚辈可以进去吗?”
“进!”
尤欣欣低头审视一下自己的仪容,没发现不妥后,方抬脚进殿。
一如之前,莫凌正端坐长案后面翻看一本厚厚的经卷。
“君上,这壶茶水本也是给冬离上仙准备的,不过她一直闭门修炼,想问问您这边需不需要?”尤欣欣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多余,次序也不对头,哪有将冬离不要的茶水拿过来给帝君饮用的道理,直接另行采备一壶才是正理啊,但莫凌有过规矩,不经传唤,她和关桥不得入内,包括给他端茶倒水一类的服侍事宜。
再者,她也希望借此表现一下,以期博得莫凌的赞许,所以每一次吃完闭门羹,她都要来打扰一下莫凌。
前几次,莫凌都让她进殿,这一次也没例外,关键他完全没有因此而生不悦,舒展的眉头、温润的嘴畔,甚至让她怀疑他或许对她这等举动颇为满意。
果然,莫凌依旧好脾气地回应了她:“你把茶水留下,壶带回去!”
尤欣欣颔首微笑地走上前去,然后跪伏最靠外的一个案角,将白玉壶里的水倒至莫凌常用的竹制茶壶内。
“君上,好了!您请用!”尤欣欣心如花放,一边退到殿央,一边斗胆抬眉打量着一径低头阅经的莫凌。
姿容俊美得无可挑剔,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却同时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