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羊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速度越发飞快,但是关桥和冬离的速度也不慢,而且又是居高临下,即使它再使尽办法隐匿自己也已经晚了。
一如之前,夔羊完全不顾忌这里的地形,跑得可谓是肆无忌惮,根本不担心会掉进什么泥潭,身躯跟一头汗血宝马小不了多少,偏在这里健步如飞。
“你的接天索呢?”关桥在越来越接近夔羊的时候扭头问冬离。
“给你!”
接过冬离抛来的接天索,关桥立马以最快速度向夔羊俯冲过去,同时抛出接天索,套向那头全身金黄的夔羊。
关桥虽然年轻,但好歹是仙界年轻一辈的翘楚,又在雪凌山呆了这么多年,得莫凌明里暗里的调教,现在手中又多了个极品宝物接天索,所以这头夔羊纵然灵动非常,却是逃不过关桥的手心。
这一套就被套了个紧实。
关桥怕夜长梦多,一套上夔羊,便要隔空出手索了它性命,取其元血。
“住手!”
关桥听闻冬离出声制止,以为她是看夔羊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遂出言相劝:“时间不多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就别妇人之仁了。”
“谁妇人之仁了?”冬离眨了眨眼睛,下巴微扬,“我是留着它还有用。”
“什么用?”关桥不信,手上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冬离赶紧抢上前去,抬手阻道:“你没看它在这里行动多矫捷吗?有它带路,我们是不是可以方便多了?”
一语点醒关桥,顿时眼珠子都亮了,他收起自己的残红,笑道:“没错,先留着它,最后再杀也不迟。”
冬离自他手中拿回接天索,牢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则继续系在夔羊的脖子上,夔羊试图挣扎,但接天索又非一般绳索,岂是它能挣脱的,数次挣扎无果后,它即认命地原地不动。
这夔羊的性子还真是挺温煦的啊!
想到不久就要被自己索走性命,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别耽搁了,既然多了一个向导,那就赶紧用上吧。”关桥见她盯着夔羊发呆,摇摇头,然后出言催促道。
“嗯!”冬离收起自己的多愁善感,转而说正事,“你说我坐到它背上,它会怎么样?”
“你试试,我从旁看觑一下。记得把接天索抓紧了,它要是不听话,你勒紧它脖子,就会老实了。”
冬离依着他建议,小心翼翼地接近夔羊,夔羊显然不悦,在原地直打转,一张又像山羊又像骏马的长脸不时扭来扭去。
漠视它的不悦,冬离觑了个空当,直接从翠玉葫芦上落到其宽厚的毛茸茸的背上。
夔羊顿时急怒,再次飞跑起来,冬离因为坐在它身上,所以只能被它带着跑,等她想起来用接天索勒它脖子,已是被它带下老远。
知觉脖子有东西束缚,夔羊这下识趣了、老实了,冬离趁热打铁,用手轻轻在它的颈项间来回抚摸,并自香球中取出一粒镇定丹丸喂它服食。
“你给它吃的什么?”
“给它消消火气。”
“这是给仙族吃的,对它管用么?”
“自然管用,你以为仙族和灵兽有大区别吗?”
关桥听她这口气,潜台词是仙族与灵兽区别不大:“据史籍记载,在最初的仙界,仙族与灵兽原是没什么区别的,大家都可以通过各种法子达到修炼成仙的目的,但后来仙族逐渐显出赶超之势,灵兽修炼成功的越来越少,逐渐沦为仙族的工具,移民到得绮云星来时,据说也就个别的灵兽族。如今的仙界,仙族可是甩下灵兽不止千倍万倍啊。”
冬离嘟了嘟嘴没有接话,而是仔细坐下的夔羊,发现丹丸的效果很快,它已经平复不少,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恶煞。
“好了,它应该会听话了。”想及刚刚收获的红簟,不由意气澎湃,“接着干活吧,你继续在半空中巡逻啊。”
说完,她即以接天索控制夔羊的行动,由它领着一步一步在草林间穿走,没有泥潭的顾虑,心情松快很多,可以将更多的心神用在药草的寻找上。
天黑之时,镇定丸失效,夔羊开始重新兴奋起来,但好在它并没有对冬离表示排斥,只是在草林间行动快如闪电,头顶上的关桥始终紧随,不敢掉以轻心。
可这一来,冬离就无法静心搜索想要的药草了,既想借助夔羊避开泥潭,又想尽快找到所需药材,真是两难全。
西泞的白日是阴沉阴沉的,但夜晚却是另一番景象,硕大圆满的月亮挂在天上,照得草原一片莹亮,别有一番意境。
夔羊似乎要休息了,行走速度慢了下来,而且前进似乎也有其目标,冬离和关桥没有吱声,跟着它行走,他们二人好奇这头夔羊会否有伴侣或者族群,依关桥的话,夔羊在西泞行迹罕见,今日能撞见也算是运气好了,若是发现其有族群,无疑是个重大发现。
但是结果令他们失望了,这头夔羊非但没有族群,连一个同伴都没有,它的穴居相当隐蔽,距离被封界的边境很近,一个草丘之内,没一会儿它就陷入沉睡。
“怎么办?这么下去可不行,它这一睡怕是没个完。”关桥面带忧虑。
冬离深以为然,只是目光一直在草丘附近逡巡,能被夔羊看中作窝的一定不会是简单的草丘。
“你找什么?”
“这里有点特别!”冬离凭直觉回应。
“哪里特别了?”
“气味特别。”
“你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