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熟人都不能指靠,冬离自觉压力山大,甚至有尽快逃离的打算,七日,她说要等七日才能知道关志的结果,七日后,要是关志没救,西泞这边不会放她离开,那要是把关志成功救过来了呢,他们就能痛快地放她走了么?
要知道她给娘亲的信没有发送成功,又叮嘱暂时不要告知,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她娘亲或许真的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冬离仔细一思量,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要趁这七天,西泞上层被她这七日之限蛊惑的空当里计划逃跑事宜?
她一开始的确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才把观察七日的话说得那么恳切和肯定,如此一来,烨宗等人自然相对得会将重心放在七日之后的结果上,反倒让这七日成了最合适的时机了。
如今就关桥关注她,而且他的重点是辅助帮忙,而非监视禁锢,摆脱他应该不难,问题是这一路该如何顺利出得西泞,如何安全抵达瑶山。
“七日,是不是非得满足七日时间,就不会提前或者推后吗?”
关桥的疑惑打断冬离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嗯,就是整整七日!不会提前也不会推后,成与不成就看七日后你大伯得反应情况。”
冬离其实也不清楚究竟这个期限怎么个原理,但辟天丹谱上是这么说的,她便这么说!
关桥点点头:“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
“嗯,总归要有个人在这里看守的,以防万一,你要是有事,可以去忙你的,有我在这里守着呢!”
“不必,就是这么一问,我在这里陪你,以防你有什么吩咐。”
“我能有什么吩咐!”冬离轻笑,结果笑到一半,嘴角忽地一收,笑意戛然而止,“糟了,我的炉子!”
“什么炉子?”
“炼丹的炉子啊。”冬离立时起身,“我得赶紧回屋一趟,那炉子可不是等闲之物。”
这话关桥相信,冬离身上揣得都不是等闲宝物,何况丹炉还是她最为重要的器物。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下不会再有人敢随意觊觎你的东西了!”
哦,是么?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稳妥起见吧,那丹炉我用惯了,顺手了,不希望出现意外。”
冬离越来越觉得今日是离开西泞的最佳时机,所以她努力表演的自然一些。
“那,需要我陪你一趟么?”
“嗯,你还是呆在这里吧,万一有紧急情况。”
“也好!”关桥完全看不出她的内心打算。
冬离觑了一万关志,对关桥叮嘱道:“切莫大意!”
“晓得。”
“我去去就回。”
冬离就这么出了冰封的石室,过程顺利得异常,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包括关桥,包括烨宗等人,他们全都没有想到冬离会赶在这个时候打算离开西泞,所以对她的看守相当松懈。
一回到屋里,她第一时间看察夔羊,见其恢复不错后,心情稍霁:“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去,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她想送些丹丸给它服下,又怕弄巧成拙,遂忍住没做。
随后她自香球里拿出星蛊,发现其内毛毛虫的身体又红艳了两分,无暇犹豫半分,咬破手指,喂了好几滴血,发现毛毛虫似乎没有吃够,又滴了数滴,直到其吃饱才弯下身子对它说:“你记得回瑶山的路吧,接下来就靠你了啊!”
说完,冬离郑重地在毛毛虫的头顶亲了亲,这还是她第一次同它说话,之前也使过,就是没交流过。
除了瑶山,她别无去处,就算心有伤感,可还得要回去一回,哪怕这种依靠别人的感觉很差劲,仍然得面对现实。
星蛊准备妥当后,她即收拾了一下香球,特别是在西泞获得的药草,好生收拾一番后方才放心。
如今的她行动干脆利索,完全没有过去那种拖泥带水的窝囊,将夔羊放进香球中,出门直奔西泞最西面的边域,将夔羊放回草林里。
出乎她的意料,夔羊没有表现半点不舍,而是头也不回地钻进草林当中,令她不由心生糊涂,但这几分糊涂很快就被她清除出脑子,祭出星蛊,一路往东北方向飞速行进。
虽然办的事不少,可一环一环的扣得很紧凑,在她自觉就快飞离西泞域时,也没见着关氏的人追上来。
即便如此,冬离仍不敢耽搁,她打算等出得西泞域之后,再给瑶山的娘亲送信,等着她老人家来接应,目前还在西泞境内的话,她不敢发这信,怕惊动到关氏一族。
所以这一路她将翠玉葫芦驾驭到速度最快的极限,直到视野尽头冒出一个人影,她不禁心头一跳,苏里子?
冬离还以为自己眼花,不由定睛,脚下却没有慢下速度,不管那人是不是关氏的人,降速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直到快到人影跟前,她才认出几步外盘膝而坐的老者竟然是多年没见,平生只见过两次的苏里子。
“苏前辈?”她颇为意外,不禁面上一笑着就要跑上前去,忽地脚下一顿,视线在四周瞅了又瞅,并没有发现有阵法的迹象,确定再三之后,她才近到跟前。
然而苏里子并没有搭理她,仍旧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冬离想起他的怪脾气,睡觉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便赶紧往后撤得远远的,犹豫片时后,决定不在这里守候,像他们这样的大仙家,一觉很可能就是睡个十年八年的,她哪有功夫等着他呢。
想定,她转过身正要祭出翠玉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