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搀着蒋老爷的手起了身:“只是有些头晕。”
“手怎么这么凉?”蒋老爷摸了摸如姨娘的手:“就这样还想要照顾玉洁?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明儿,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
“真的不用了。”如姨娘摇摇头:“我今儿有些精神恍惚。”她抓了蒋老爷的手:“老爷,我是真的很担心夫人,今儿夫人瞧着真的和往常不同。老爷今日,对夫人这般狠心,倒叫我心中惶恐。”
“我狠心?”蒋老爷面色不愉,正欲甩手要走,又瞧了如姨娘娇弱的模样,到底有了几分怜爱,“若是狠心,我现在还在这儿同你斗嘴?”
“老爷,纵使因着一些往事,男人也该豁达些,和后宅妇人这般计较,总归失了体面。妾身知道,老爷也有委屈,放不下面子,可是,面儿上的事儿总该做到,否则,下面的人惯会见风使舵的,到底,夫人也是蒋府的女主人。总不能让外人瞧了笑话。”
蒋老爷斟酌一番:“为何今日一定要让我去畅宜居?嗯?”
“我今日,去了畅宜居。偷偷瞧了小姐,那么小一个人儿,在那里习字,问着身边伺候的人,说爹爹什么时候去看她?说是想要和爹爹习字。老爷,就算你迁怒夫人,可是小姐毕竟是老爷的骨肉,着实不该这般冷遇了。我时常听小姐说起,若是老爷愿意去畅宜居瞧她的话,她想着能和老爷一起学写字,想和老爷一起读书,想和老爷一起在院子里头玩耍。而不是和那些奴婢,或是和我。”
如姨娘瞧着蒋老爷有了几分意动:“小姐,近日又很是担心,添了新的弟弟妹妹,她虽然人小,但是毕竟是女孩儿,心思重了些,难免郁郁。若是不及时修补,怕是要成了心结了,就难办了。”
蒋老爷想起自己唯一的女儿,娇娇嫩嫩的小脸蛋儿,看了自己总是欣喜的,绽放的笑容,亮晶晶的眼儿,甜甜软软的,和一个小团子一般,曾经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一般宠着的,到底因着当年的事儿,迁怒了这么多年。若真的,有了嫌隙,总归不好。现今,玉洁也大了,懂事了,是该多多亲近几分了。
他看了一眼如姨娘,适才想要把玉洁接到知意居,想必也是想要让父女多多亲近些吧!面上带了暖意。瞧着她一脸期盼地瞧着自己,像是一只小猫。不由笑了,摸了她的头,“便顺了你的心意吧!”又点了她的鼻子尖儿,“什么都辩不过你。”
如姨娘点了头,有些得意地狡黠一笑,扯了蒋老爷的手,放在自己耳畔:“头发都弄乱了。那也是老爷宠我,我才能知道老爷的心意啊!”
如姨娘说的自然,倒是让蒋老爷也像是被说服了一般。自己的心意吗?
瞧着蒋老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翠云到底是含了几分气:“姨娘,不留老爷也就算了,还巴巴地把老爷推去别的地方。”突然眼睛瞄到了那个瓷瓶,只道:“姨娘,这是什么?”
“夫人那儿拿来的。”如姨娘倦倦地说。
“可靠不可靠啊?姨娘就用了?”她细细打量了如姨娘的脸色:“奴婢瞧着姨娘的面色不好,是不是就是吃了这个玩意儿的缘故?姨娘还是不要硬撑,还是寻个大夫瞧瞧吧?”
“不许去!”如姨娘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急忙喊了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不许去!”她又重复了一遍。
“姨娘。这怎么能不去?这可是自己的身子啊!”翠云瞧着如姨娘,咬了唇,这可怎么行。看着自家姨娘糟蹋自己的身子,还是没缘由的,做丫鬟的也很糟心的。
如姨娘无奈,这个丫头不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是祸患吗?罢了,若是不说,怕是真请了大夫可就功亏一篑了。当即,忍了头晕目眩和翠云说了这药的来历和用处。
哪知这冲动的小丫头,竟是红了眼眶,举了那瓶子就要砸了。
如姨娘急忙制止了,只喝了一声“放肆!”
瞧着小丫头气红了的眼眶,生生地落下两滴泪来。“姨娘,夫人,夫人怎么能这么做?”
如姨娘皱了眉:“这药是要吃的,但是生不生得出可不是这药能决定的。”
翠云擦了泪,只问:“姨娘有什么打算?”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自有分寸的,不会真的伤透了身子的。只是瞒天过海还是要的。”如姨娘缓缓说了,复又吩咐了,“快去拿些热水来,我难受的紧。”
“哎,好。姨娘您躺好了,奴婢这就去拿来。”翠云急忙去拿了热水,回来一瞧,却见如姨娘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敢惊扰。只给如姨娘披了条毯子,轻轻取下了那瓶药丸。眼中泛起几分不解,这总归是绝嗣的药,姨娘当真狠得下心吃下去?
却说,如姨娘这一睡,竟是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晨,无需自己去打听了,便听下头传的沸沸扬扬,只说破天荒儿的,昨夜老爷歇在了畅宜居,如姨娘绽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对着镜子梳妆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去了荣安堂请安。
有失必有得,昨日撺掇了蒋老爷去了畅宜居,难怪老夫人生了老大的闷气儿,一大早来请安,面儿也没见到就让自己跪在了院门口。老夫人生气,也在如姨娘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料到,饶是那药已经减了剂量可是效力还是那么强烈。这一晾,虽不过半个时辰,竟是等的面色泛白,头昏目眩了起来。看得服侍的小丫头吓得不轻,急忙找了沉香来处理。
沉香一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