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永乐街道上的人们,此时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那位眯眼微笑的年轻人,以后就是掌管这诺大扬州的剑府府长了,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肖白,这种能够亲眼见到府长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现在知道了肖白的身份后,人们想起之前肖白的行为,不禁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这个府长至少不会是个糊涂人,也不会是坏人。
肖白桃花眸子极为好看,眼下这大雪天里,穿着白色薄衫,气质更是衬得非同寻常。
“祁王爷,见到本府长,身为臣子的你,难道不应该尽一些臣子的职责么?”
祁王脸色憋得通红,愤怒地盯着肖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仅仅是在为眼下肖白的侮辱愤怒,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如果肖白只是这样一个只懂得利用权柄,来肆意羞辱践踏别人的人,而丝毫不把扬州的未来放在心上,那么肖凡的眼光可就太让他失望了。
“臣祁庆之,参见府长大人。”
祁王拱手行礼,微微弯曲身子。
见到自己老爹都行礼了,祁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立即跟在后面朝着肖白行礼。
肖白看了一眼祁王身后的祁云,两人眼光在空中相撞,这下子祁云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眼神里满是害怕的味道。
“祁王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小王爷的事情了吧?”肖白轻声问道。
虽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但是祁王依旧本着大局的想法,不肯轻易在众人的面前和肖白撕破脸皮。
毕竟肖凡离去之后,肖白主事,但是根基未稳,眼下不仅仅是整个扬州人,就连外州的政客们,也都在观望着肖白能不能坐稳府长这个位置。
其实祁王本身对肖白并没有恶意,只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肖白能够治理好扬州的基础之上,如果肖白没有那个本事,到时候拉他下位,这是肯定的事情。
这些年来祁王确实为扬州做了不少事情,他是从当年第二次九州大战中存活下来的老人,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自然要比一些人成熟得多。
肖白这个人,是祁王爷所看不透的,看似聪明,有时候又偏偏做一些愚笨的事情,要说他糊涂,但有时候又狡猾得像只狐狸。
几十年的阅历,让祁王有了非同寻常的眼光,他和别人交流几句话,甚至别人只是站在那里,祁王爷只是望上几眼,就大概能够猜出来对方什么性格特点,对对方有个初步的大致了解。
一开始看过肖白的资料后,祁王爷对他的评价很一般,根本就不是执政之才,可是肖白最近的一些手段愈发凌厉,这让祁王爷很是头疼。
难道自己之前的看法全都错了,亦或者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藏拙?
祁王爷见过不少有才华的年轻人,但是像肖白这样复杂的,还真是少见,这是一个祁王爷始终看不透也猜不透的年轻人。
“府长,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去剑府说,这里行人众多,眼下我们挡在这里,岂不是耽误了他人做事?”祁王爷平静地说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
祁王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既然明白了肖白的身份,这件事情他们本身就不占理,自然想着到剑府说话,但是到了那种地方,还怎会有什么真话?
在百姓的眼中,下意识地会认为肖白和祁王是同一伙人,只要肖白答应了,他们一旦到了剑府解决,那么事情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这也不正是大多官僚所善用的手段吗?
官官相护,大抵如此。
肖白看着祁云,开口说道:“不用了吧,我想大家都想知道一个真相,今日我也想让大家清楚,我肖白为人如何,扬州法例,今有又当如何。”
不少百姓们心里有了底,看来这个新任府长还是有些靠谱的,至少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对峙,而不是像一些贪官污吏一样,只懂得在背后暗箱操作。
肖白这话一说出口,祁王爷心里就断了所有讲和的念头,他很清楚肖白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之前很多事情都表明,这个家伙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接下来就不需要再考虑讲和,而是考虑要如何应对肖白的质问了。
“府长请问。”
祁王爷脸色平静地说道,只不过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了愤怒。
肖白抬了抬下巴,看着祁云开口说道:“小王爷在永乐街上聚众纵马,并且私自佩带利剑,这些事情祁云你都承认吗?”
听到肖白的发问,祁云一下子就蔫了,事实虽然很清楚,他确实骑马也确实佩剑了,但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可能真的承认呢?
“小王爷没有私自佩剑,那些剑都是我给他的。”
关键时刻,祁云身旁的一个公子哥儿站了出来。
祁云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想着以后要如何奖励他。
春滢看了一眼肖白,见到他嘴角略微勾起了一丝弧度,就知道事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他做坏事儿的时候总是这个表情。
“你从哪里来的剑?”肖白开口发问道。
“是……是从我姐夫那里弄来的,还希望府长大人能够原谅我。”
“你姐夫是谁?”
“天字号军营的伍长,刘洪。”
“他呀,为人挺胆小的啊,不是一直在宣慰司做事吗?怎么会去天字号军营?”
“是……是……”
“给我老实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