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的府邸离皇城倒不远,后世的人们或许像之前的朱由崧一样,对于原本明末历史上的人物,只知道几个皇帝或者太监,九千岁魏忠贤的“威名赫赫”,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他,而说起英国公张维贤,人们就没有那么多见识了。
人们只知道魏忠贤飞扬跋扈,欺上瞒下,在朝中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明各地趋炎附势跑去抱大腿、建生祠、认干爹干爷爷的人都把魏忠贤推崇到了在世圣人的位置了。
可就是魏忠贤这样一个只手整天,牛逼轰轰的人物,却拿英国公张维贤一点办法都没有,让这位英国公在原本明末的历史上狠狠地出了几次风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初朱由崧第一次进京因为不认识这位大人物,还是被胡天德帮他“科普”了一波,当时朱由崧只是听胡天德说过,并没有把这个国之柱石一般的人物放在心上,或许是因为朱由崧这个福王世子起点太高了,开局不仅就一步登天,成了亲王世子,还有个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好哥们的皇帝做靠山,自然就有些飘飘然了。
等他真正地在明朝混了一些日子后,了解到明朝皇帝,文官,宦官等各种利益团体之间的恩怨纠葛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初在信王府第一次见到的那位长的慈眉善目的英国公,能量是真的大到没边了。
毕竟朱由崧此前对皇帝的印象大多来自于清朝的电视剧,那里面的皇上或英明神武,或诙谐幽默,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一言九鼎,真正的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他开始以为明朝的皇上也是这样,等到他现在对明朝的政局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之后,他才知道明朝的皇帝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有两把刷子,那就只能在皇宫里做个聋子和瞎子,被外臣欺瞒,被内臣哄骗,关键时刻还得被拖出来在史书上给戴上一个“昏君”的帽子。任性如当年的万历老爷子,还不是只能以撂挑子来威胁朝臣,用打屁股来惩戒百官?
朱由崧骑在马上,被众人如同众星拱月般护卫其中,想着一些自从来到明朝以后对这个时代的见闻。
英国公的府邸离皇城不远,朱由崧一行人还没有走多久,英国公门前的一对大石狮子已然在望。英国公的府邸对于一个需要上朝的重臣的来说,距离皇宫够近确实是一个方便,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却隐隐有些不般配了。
因为英国公的府邸并不大,门三,堂五,这样的建筑规模和格局不说与江南豪绅那种连成片的建筑对比,就是跟江南那些稍稍有些名堂的人的宅院作比,也是比不上的,着实显得有些寒酸。毕竟现在这个时节的人有了钱不是买地就是建房,怎么也逃不开锦衣玉食、广厦美人这几件事。
而英国公的府邸“不大”的原因就在于明初就已经对亲王以下各级封爵和官民的第宅的规模、形制、装饰特点等都作了明确规定,并颁布禁令。而他就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不管京城外边什么光景,反正京城里面的人们对僭越这件事还是很忌讳的。
当朝第一国公门前,朱由崧也不好放肆,侍卫上前通报,那守门的下人也是见惯了市面的,国公门前当差,迎来送往的自然都是些权贵。可是一听端坐在马上的那位就是现在京城里风头正劲的福王世子,头也不回的奔了回去。
英国公府,书房,国公府的老中青三个核心人物尽皆在此。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眉头紧皱背负双手,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此人正是朱由崧今日求见的英国公张维贤。
一名年约弱冠,一袭白衣的年轻人望着眼前这位老人焦躁的样子疑惑道:“爷爷,我看那世子进京以来的所作所为,低调内敛,行止有度,既不欺压良善,也无搜刮民财,他愿意跟那些贪官污吏斗,就任他去嘛!与咱们张家有何瓜葛?而且,我听说他和当今圣上关系极好,怎会那么多流言蜚语?”说话这人是张维贤的嫡孙张世泽。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倒是对朱由崧和朱由检两兄弟的所作所为有些自己的看法。
“愚昧!”
张维贤还没说话,坐在一旁张世泽的父亲张之极开口训斥道:“我张家先祖随成祖成事,张家上下全靠皇上恩泽与信任才能屹立不倒,如今福王世子进京已近年关还不离京自证,你若不表明态度,想要学以前东林党与阉党之争一般独善其身,岂非让当今圣上怀疑我国公府上下忠心?”
张维贤点了点头接道:“此言有理,当初阉党势大,但是其乃帝之爪牙,东林不服与之相抗,虽然满口天下万民,大多亦是为了一己之私。此等党争,咱们国公府自然不会站队,五军都督府与京营有这个分量,可是如今我们不能不表明态度了。不管皇上与世子是何等关系,福王世子都不能再在京城停留片刻!”
张之极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张世泽,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就是在政治上是个白痴,还整天躲在屋子里瞎鼓捣一个个没用的玩意儿。
以前觉得还好,觉得他不会像别的权贵家的后辈晚生一样,四处招摇给家里招惹麻烦。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他现在得上心去学学了,遂解释道:“当初我与你爷爷猜测,福王世子进京,这是当今天子的一步棋。当今天子年纪尚幼又得位于父兄,难免会让下属觉得势单力孤,当年福王在京中惹出来那么大的风雨,岂不让当今圣上忌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