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府没有放在心上,姚碧瑶一无所觉,日子就这样淡然地向前推进着,又是一年紫薇花开的某个早晨,夏雨荷发动了。

“快快快,热水要保持不断地送过来。”

“产婆呢?产婆怎么还没来?”

“哎呀,石榴!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快出去吧!”

……

这种见血的场面,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饶是平日镇定的教养嬷嬷姚碧瑶也不由心底不安,产婆在众人催促声下进入产房,伸手一摸,无奈地说道:“这还没办点事儿呢,夏姑娘还是省点力气吧。”最看不起这种未婚先孕的女子,面相上长得就跟柔花儿似的,内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男盗女娼的,要不是知府大人有令,给这种人接生可以要坏行业名声的,以后人家正经人家谁还找咱呐。

可惜处于阵痛中的夏雨荷没有听见,只见产婆来了之后,所有的丫鬟不再为自己要生产而紧张了,她不由心底产生一种会被抛弃的想法,也是,在她们这群人里之前混的好的,还不是大部分人在生孩子的时候被留子去母了吗?她的内心更加惶惶不安,导致生产更加艰难。

之后产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劝住了夏雨荷,不由抹了一把冷汗,要是夏雨荷自己把自己个作死了,自己接生未婚先孕的女人也就罢了,还没生产成功,这不是砸自己招牌么,想着知府大人的赏赐,婆子甩开身份是又哄又劝,拿出当初给知府夫人接生的劲头,总算是在傍晚的时候,夏雨荷成功生出一个还算健壮的小女孩,正当产婆要抱着小女孩讨赏的时候,只见丫头尖叫着说夏雨荷身下出血了,婆子一天的火气没有得到宣泄,这声尖叫算是点燃了所有的炮火,她用所有尖刻的语言攻击着那个指着夏雨荷身下的小丫头,把她骂地险些活不过来,正当她把小女孩交给旁人,准备接着收取胎盘的时候,赫然看见夏雨荷下身已经伸出来的一只猫爪大的小手!

……

直至第二天夏知府下衙,才从奶嬷嬷那里得到消息,夏雨荷因为生产时胎位不正,生下龙凤胎后大出血,以后可能要一直缠绵病榻,而被视为吉兆的龙凤胎的男孩由于出生太晚,身子又比较瘦弱,可能养不活。

虽然稍微有些失望,但夏知府仍旧派去更多的人手照顾好他们母子三人,这只棋子生个孩子几乎快要半残废了,看来之后的路线应该改一改了。最近太子的性情变得更加暴虐多疑,看来自己得梳理梳理人手了。

这一年,不知有多少知情人离乡背井或者再不见天日。

……

可能是自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又像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成日卧床的夏雨荷一改以前充满期待的积极态度,整个人变得消极,每天不是在抚琴悲春,就是在念诗伤秋,偶尔坐在窗边看个下雨天,也能垂几滴泪水,她仿佛对自己的男人回来找自己不再抱着希望,开始严厉地管教起身边的人来。在下人眼里,夏姑娘不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清高,万事不管,只扔给姚嬷嬷管,反而进入了另一种万事不管的极端,像是一个寡妇似的,紧守门户,整日除了悲春伤秋,就是在自己闺女面前念酸诗。而且偏见极强,因为小小姐长得像夏姑娘,身子又健壮,夏雨荷似乎对这个让自己身体更加虚弱而且听说可能养不活的儿子完全处于忽略态度,就算是小公子曾有一时半刻没了气息,也没有发现。恰逢当时服侍的丫头出去端饭,也就没有人发现,这位小公子从此时起就换了个芯子。

连晟长着嘴巴等着奶娘的下一勺米油,自从他附身到这个小婴儿的身子起,他就发现,自己是不被重视的孩子,且不说从没见过爹,就连生身母亲也只是每天抱着姐姐哄来哄去,从没有多看他一眼。有时奶娘发现他瞪着眼睛瞅那边,也会哄他说他身体不好,不能被人掂来抱去,不然小身子骨儿就会散架。哼,别以为他个子小就不知道,那个娘满眼只看得到长得像她自己的姐姐,完全忽视自己。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前世他的亲戚朋友不也是这种自私自利的性子吗?好歹这个身体的母亲并没有掩饰什么,而且还有一个碧瑶嬷嬷似乎更加疼爱自己的。

又灌了一口米油,小肚子感觉有点涨涨的,连晟连忙闭上了嘴巴,吸取上次的教训,多喝了一口,反而吐了一身,结果只灌了几口水了事,一个白胡子老头来了之后,自己还又喝了几天苦药汁子。唉~这个小身板真的太弱了,没看就算是姐姐,逮着奶娘也能凶残地饱餐一顿嘛。

姚碧瑶放下手中的汤勺,示意小丫头把碗端走,心疼地抱起这个每顿只能灌进去几勺米油的小家伙,也不敢摇动,只能轻轻地在背后拍抚,让他打出一个小小的饱嗝。摸着手里瘦弱地像一只小猫似的体重,再看看那个已经长了不少小肥膘的姐姐,就忍不住想叹气。

自从那天知道夏雨荷嫌弃他之后,这个小猫似的小家伙就成了她这里的常住客人,她也舍不得再让夏雨荷抱回去受苦,上次吐饭更是连喝了一旬的苦药汁子,主子不在意,丫头们自然不经心,未免哪天这只小猫把小命儿给交代了,她不得不亲自把孩子抱过来养着。不过她这里配的丫头有点少,小猫事事得她亲力亲为,不过这个小孩子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前几天来看诊的大夫说,只要以后少喂多餐,小孩子还是能渐渐长大的。

满月这天,夏雨荷喜气洋洋地抱着自己心爱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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