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月楼毕竟还是提着食盒来了。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还是不放心你,医生也说你这种病很不稳定,需要人一直在你身边”。月楼把剥好的橘子递到聪山手里。
“有你这样的女人爱我,我就算现在死也值得了。”
“我要你活着,我希望你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我也会一直爱你。”
“我一定会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向爹提亲呢?”
“总要等我病好了吧?看你急得”。聪山逗趣道,“明年三四月份我的病应该就好了。”
“好啊!我们去凤凰坡办婚礼,那时凤凰坡有漫山遍野的鲜花,我们在花海中穿着婚服尽情奔跑、尽情舞蹈,尽情欢笑。
晚上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婚床,就躺在芳香四溢的花海中睡觉。”
月楼的表情看来仿佛已经和聪山躺着了花海中,手牵手在看头上的灿烂星河,流萤点点。
“你不困啊!我都已经想睡觉了,你赶快回去吧”。聪山关切地说。
“你是在撵我走吗?那我可再也不来了。”
“这里毕竟是医院,你会不习惯的。”
“没事,我以后晚上就不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就什么时候离开”。月楼的语气非常坚定。
“唉,我也知道你是真的爱我,但你住在这里对你真的不好。”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回去的。”
“你可真固执啊!”
“还不都是为了你”?月楼责怪他道。
她看见他的额角竟有汗珠,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很疼?要不让医生给你开些止疼药?”
“不用了,没事”。他的冷汗依然在流。
月楼用袖口轻轻为他拭着汗道:“如果疼得话就说,千万不要硬撑。”
“嗯,我都困了,你也去睡吧。”
“你先睡”。月楼连发丝上都仿佛滴着爱意。
“好的”。聪山知道她必然不肯先睡,只有合起眼帘。
月楼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不知何时泪已落下。
这时聪山并没有睡着,他眼睛微睁看见了月楼染泪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坐起来安慰安慰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月楼为聪山掖好被角,趴在他的床上睡着。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聪山感觉自己的左腿已经麻木。他这才发现月楼竟一夜都这样睡着,顿时感到怜惜和疼痛。
聪山搂住她的双肩,把自己腿移开,月楼脸上已压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那模样看起来就像白雪上的几株红梅。
聪山更愧疚了。
早餐买上来的时候,月楼还在睡着。
“起床了。”
“太阳已经这么高了,我还说怕你有什么事情,没想到自己竟睡得这么死”。月楼带着歉意笑道。
“没事,赶快吃点早餐吧!”
“你买豆浆了吗?”
“买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豆浆。”
“呵呵”。月楼展颜一笑,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已经被她解决光了。
“我第一次看见你时觉得你优雅得简直像仙女一样,现在才发现你也有泼辣的一面”。聪山看着月楼的吃相缓缓说道。
“我好像也是一个会哭会笑的人。”
“呵呵”。聪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也吃饱了吧?”
“怎么了”。聪山眼里透出疑惑道。
“我扶着你去下边走走,整天待在病房更好不了呢!”
“我怕冷。”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赶快走了”。月楼把棉衣给聪山扣好,又给他系着围巾。
“看来我不去都不行了”。聪山摇头苦笑道。
“你现在才发现”?月楼温暖的手在聪山脸上轻轻滑过。
医院的后边是个小花园,路已经被扫开,白雪粘上了点点尘土,让人不觉有些失望。
“今天天气真不错。”
聪山抬头看时,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是冬天常有的淡灰色,漂浮着几片薄云。阳光温暖得照射在自己脸上,感觉十分惬意。
“的确不错。”
“我说得还能有假”?月楼挽着聪山的手臂孩子般得意地说道。
她看见围巾没有把聪山的鼻子包住,又把它重新系好。
园子里有一棵雪松,它的顶上积着薄雪,月楼看见它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你喜欢雪松吗?”
“嗯,它挺雅致的。”
“我父亲很喜欢画雪松,他的性格很直率,有时甚至有些暴躁,但他笔下的雪松却雅致可爱。”
“你和他一样,也有很多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你看那是什么”?月楼突然指着雪松后道。
“那是一棵红梅。”
“真漂亮啊”!月楼将一片花瓣摘到手中仔细端详。
“你喜欢红梅?”
“你难道不喜欢?”
“比起红梅,我更喜欢白梅,红梅漂亮是漂亮,但它太过于张扬,太过于热烈,白梅洁净、温婉,像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子,红梅顶多只是妖娆妩媚的俗女。”
“张扬热烈有什么不好?人活一世,平平淡淡总会索然无味,张扬热烈岂非更显生命之美?”
她语气一变,突然生气地说道:“那你是说你厌恶我了?我不就是红梅吗”?她说着扭身行去。
聪山急忙赶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喜欢白梅只是单纯的想法而已,我爱你,这不用我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