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简碎裂,天虚子却没有立刻回宗,他深知修为不如人,那个黑袍人一定会追杀至此,一旦被追上,只会命陨。
他一咬牙,双眸中,似有两道银芒绽放,那是两个复杂玄妙的符文,符文印刻在瞳孔中,很奇异,出现的瞬间,有嗡鸣伴随,天虚子不再犹豫,化作流光,遁入地面,却不冲破一丝泥土,好像与大地,融为一体般。
像是渗透,相当诡异。
刚入地底,天虚子马不停蹄,速度暴涨,疯狂向地底冲去,没有方向,一心逃窜。体内爆发浩瀚灵力,如潮水,很磅礴。
他算是在十人中,受伤最轻的。他双眸猩红,脑海里,不断浮现一个个东岚山剑修战死,自爆的场景。
那些早有觉悟的脸,决绝的目光,癫狂的笑容。有绝望,有辛酸,却不迷茫;即便牺牲自己,也想为同伴争取时间。他们,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挥散不去。那些脸,齐聚在一起,不断扭曲,不停错乱,汇成一道复杂的印,烙在脏腑,难以磨灭。
是他们以死,换了自己的生,天虚子长发飘摇,脚下的道印,绽放奇光,不断穿梭地底,双手紧攥,指甲再度扣进肉里。让那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
钻心的疼痛传来,他不管不顾,眼前是一片漆黑,不知逃亡了多久,他才停在一处地穴中,这里尽是腐朽的气味,有枯骨,森然无比。有腐败的肉,上头毒虫爬行,在不断的撕扯,吞食。这些毒虫,体内蕴含无比的剧毒。对凡人而言是梦魇,可对修士而言,却不算什么。
“你们..不会枉死!”天虚子攥拳,不甘的捶胸,发出闷哼。脸部扭曲,狰狞可怖,像是一只野兽,嘴中发出嘶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似被什么东西撕扯,刺痛传来。他抬头,上方是一片漆黑,没有日光照射,压抑无比,四下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盘膝而坐,背靠石穴,服下丹药。等青云援兵一来,便要破土而出,与魔修一战!
地底之上,那名黑袍无面人,早已发狂,他的脚下,是黑压压一片,像是云雾,在不断翻滚,诡异的是,云雾内,还有兽吼传来。他在不断的搜寻,朝着青云的方向,一路追赶,却始终没有发现,天虚子的踪迹。
“怎么会,以他的实力,在我的灵识下,竟会不见了踪迹?”黑袍无面人大骇,心中发憷,他深知这一次让天虚子逃走,将会惹上多大的麻烦!若是打破了长老的计划,降罪于他,哪怕他修为达到金丹四层,也要殒命!
“不可能!”无面人大喝,若是此刻他有表情,定是惊慌急迫,在他看来,这天虚子,自己不过挥手间,便可斩杀。可现在,却让他逃了!
他面朝青云,心中有了盘算,黑云翻滚,兽吼不断,整个人直接化作流光,遁入远方。
……
青云宗内。
灵兽鸣叫,古树簌簌,落英缤纷,云卷云舒,一派祥和之景。东岚山下,还有不少弟子,传来比武切磋的声音,这是一个与往常一般,平凡无奇的清晨,大部分的弟子,都在石屋内,盘膝凝气,一日之计在于晨。
就在这时,惊天的轰鸣,从天边滚来,伴随雷鸣声,炸响在青云上空,无数纷繁道印,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汇聚而来,不断扭曲,重组,这些道印,绽放强光,如一轮轮小太阳,耀眼夺目,它的光芒,太过炽盛,直接盖过了东方的金阳。
所有人,身形一颤,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天,露出迷茫和不解,这一刻,四山的弟子,不约而同朝天望去,强光落入他们的瞳孔中,却不刺眼,不光是他们,四山执事长老,原本盘膝着的,闭目着的,或是讲道授课着的,通通停下,抬头望天!
灵兽谷中,雾气迷茫,喧嚣无比,可在强光出现时,都安静了下来,一同抬头。
青云,望天!
道印汇聚,扭曲后重组,塑成文字,一字一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形成的声势,轰鸣在众人心湖内。
“天河下游,出现魔修。赋道山天虚子苟且逃出,其余九人,无一生还!”
这些文字,是天虚子捏碎的道简,幻化而出,也是他强耗了一半精元,送回了青云,这些字,是虚影,却宛若实质,在停留了几息后,蓦然崩碎,轰鸣滔天,化作了金色的齑粉,散在虚空中,抓不到,摸不着。因为,这本是一缕精元。
只是,这一句话,却让无数青云宗人,心神轰鸣。四山掌座,一步踏出,站在山巅,神色震怒,有磅礴煞气,在体内环绕。
四人中,东岚山掌座,脸色阴沉,浑身颤抖。怒意似海,滔天滚滚。他的体内,还有雷鸣声轰鸣,似猛兽在咆哮,震动四山,威严无匹。
“魔修,出现!”
他的目光,是坚毅,一改以往的平和,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他脚踏虚空,回头看向东岚,周身剑气纵横,出现的瞬间,瞬间改变了周围的安宁,使得空气,都变得狂暴,变得混乱起来。
三山掌座齐齐望向他,不动声色,却心中了然。东岚山掌座,名为玉剑子,平日里,如剑鞘中的宝剑,不露锋芒,古波无澜。可一旦这柄宝剑出鞘,势必要见血光,以血祭剑,意味着,将会有一场,血腥的屠戮!
如今这柄剑,出鞘了。要斩杀,要覆灭!
轰鸣声中,他衣袍猎猎,怒发冲冠。声音传出,如同惊雷,轰鸣不断。在这等威严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