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吧,公子需要静养,可以的话,将军府闭门谢客。”启娘说。“让她进来吧。”宁朝来突然睁开眼睛。“公子,你醒了!”启娘见宁朝来醒了,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宁朝来朝启娘点点头,对芍药说,“去将皇后娘娘请进来吧。”“公子!”启娘嗔怪,“你身子这样,不寻思着安安静静养着,还有心思见客。”“不是有没有心思见客,而是我已经入了局……”宁朝来任海棠将她扶了坐起,继续说,“陛下若是有什么差池,紫竹楼就逃不过了。”若只是自己的一条命,宁朝来倒也不会这般放在心上。只是,紫竹楼要是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那么多条人命就要拿去给皇帝陪葬,她无法心安。芍药听罢,匆匆去大堂领人了。宁朝来坐在床上,精神萎靡,像是一朵小门的花骨朵,随时可能被人折断。待宁朝来坐好,海棠在她背后放了两床被褥,让她可以坐得轻松些。“你们都出去吧。”宁朝来摆摆手。启娘看着宁朝来欲言又止,终是被海棠拉着出去了。宁朝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脖颈,悠悠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皇后进屋了。“宁家女公子,这是身子不舒服吗?”皇后面上一片惊愕。她知道宁朝来身子不大好,可看着跟死人差不多肤色的宁朝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宁朝来扯出一个笑容,道,“不能给娘娘行礼已是不该,若再将娘娘吓到,更是不该了。”心思被人一眼看破,皇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干脆坐到了宁朝来床边。“行不行礼有什么要紧的,本宫只是觉得女公子今日胆子也太大了……”皇后执起宁朝来的手,本是想表示她是愿意亲近宁朝来的,想着讨好了宁朝来也好让宁朝来将上阳送回她身边。只是才牵过宁朝来的双手,那两根冰渣子似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冷,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完整。宁朝来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放入被褥中,道,“娘娘没有想过陛下为何一直不愿亲近太子殿下吗?”“亲不亲近?”皇后冷笑,“太子如今都不在了,有什么好说的。”皇后愤然,宁朝来才是个厉害的主,杀了太子不说,还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是嫌她心里不够恨她吗?“太子殿下死了,可陛下想要委以重任的人还活着。”宁朝来一本正经的说。“谁?太叔奂?”皇后轻笑连连,“太叔奂长得是有几分帝王将相的命,可陛下又不是傻子,难道会让一个外姓人接掌江山吗?”“是啊,陛下又不傻。”宁朝来重复皇后的话,接着说,“不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还会传给一个外姓人吗?不知娘娘有没有见到故人?”故人,皇帝的寝宫内,穆紫……皇后的脸色彻底白了,皇帝事事迁就太叔奂,又遇到穆紫在皇帝身边,难道,太叔奂是皇帝的种。“本宫不会信的,太叔奂是太叔侯的儿子,这是事实,不可能因为太叔奂母子图谋,我们就得信,要是人人都这样,何来的皇室血脉之说。”皇后蓦地起身,长袖甩在宁朝来脸上,生疼。“娘娘以为自己做定了垂帘听政之人,所以对陛下的生死并不看重……可旁人不是这样想的,只要陛下写下了遗诏,只要有遗诏就够了。”宁朝来漫不经心的提点道。皇帝什么时候死都行,唯独这个时候还不可以。皇后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裙边勾勒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宁朝来困意袭来,眼皮越发沉重,就这样靠在被褥上睡着了。启娘和海棠进屋,将人好生伺候了睡好。“大人大概要夜里才会回来。”海棠道。启娘叹气,“太叔将军回来也改变不了公子的身体状况,你好好照看着,木神医熬的药,还是给公子服下吧。”启娘说罢,大步出了房间。海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海棠问,“启娘,你要去哪儿?”启娘置若罔闻,很快闯进了乌氏小楼的古宅。乌氏小楼能有一颗解药,一定有第二颗第三颗,乌氏小楼不愿意拿,那她就去抢。“你家公子自己做出的决定,她尚且不后悔,你来找我讨解药,是说笑么?”乌氏小楼悠闲的喝着茶,对横在脖子上的长剑视而不见。他没说错,今日在大殿上,只要宁朝来说了别的话,只要他们共谋大事,只要宁朝来无路可退,他连天下都舍得分宁朝来一半,又怎会吝惜几颗解药。但到头来,宁朝来还是瞧不起他,还是看不上作为匈奴王子的他。不在乎,无所谓,那便算了。启娘瞥了一眼贺赖抵在她脖子上的利剑,面不改色的说,“公是公,私是私,王子与我家公子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若让王子将匈奴放到我家公子手里,王子愿意吗?”“呵。”乌氏小楼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笑道,“到底是宁朝来身边的人,说起大道理来,一套又一套,这招推己及人,从来都是屡试不爽。既然你家公子不愿意,那就应该付出点代价,有失有得,这也是你们大汉奉承的大道理,你家公子不会陌生的。”“这便是不愿好好说了是吗?”启娘说话的同时,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可乌氏小楼不想和启娘动手,一则没有心情,二则不想接受启娘的挑战。乌氏小楼将手中的杯子往启娘脸上扔去,启娘挥手打开杯子之际,他仅用食指和中指就轻松弹开了脖子上的剑。“乌氏小楼,交出解药。”启娘不肯就此罢手,要和乌氏小楼单打独斗,贺赖要护着乌氏小楼,所以最后只是启娘和贺赖打在了一块儿。乌氏小楼坐在软榻上,局外人一样看着启娘和贺赖打斗,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乌氏小楼,将解药给我!”话,手上被贺赖刺了一剑。贺赖举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