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奂揉揉胳膊,懒得理会徐少桥,反正徐少桥一遇到宁朝来的事,与他便是不对付的。
小令走进屋里,将手里的锦囊递了过去。
太叔奂问,“这什么东西?”
小令一愣,“大人,这是您之前交给我的,说是百花宴的第二天给您。”
“拿去扔了吧。”
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听信一个和尚的话,为抢这破锦囊,还给了自己幻想了一段好姻缘。
小令将锦囊收回,看了一眼心情不佳的太叔奂,支支吾吾道,
“大人,外边的天儿变了。”
“有话就说!”太叔奂瞪着小令,他怎么也变得跟徐少桥一样。
“我说不清楚,大人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徐少桥一早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小令也神神叨叨,欲言又止。
该不会,真是宁朝来出了什么事吧?
太叔奂三五下梳洗好,出了府门,前往相府。
一路上,尽是指指点点的妇人,说的,都是他离开百花宴以后发生的事,包括丹阳的侮辱。
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宁朝来的不是,就连相府大门口,也被评头论足的妇人围得水泄不通。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着多厉害的女子,没想到如此不要脸。”
“仗着自己阿翁是当朝丞相罢了,谁知道是不是个才女。”
“身为大家闺秀,也太不检点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相好的,莫不是人尽可夫?”
妇人们越说越过分,一面说一面啐了几口。
“放肆!”太叔奂愤怒的大喝一声。
所有人被他身上的戾气吓住,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叔奂红着双眼,怒吼道,
“宁朝来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们说道,滚!”
太叔奂一定不知道盛怒下的自己是何种模样。
除了厌恶这些妇人对宁朝来的诋毁,她还觉得迷茫。
他不过是依照宁相生的意思,拒绝了宁朝来而已,为何会害得宁朝来名节尽失,当众受辱?
可事情的起因,所有的过错,皆是他太叔奂。
高楼上,李素舞舞上阳并肩站在栅栏边,看着相府门前的好戏。
见太叔奂抱头蹲下身子,李素舞拍手,
“公主这一招,行得是好,不但整治了宁朝来,还离间了太叔奂与宁朝来的关系,断了他们的可能。”
上阳双手抓着栅栏,似笑非笑道,
“我设的,都是小局,小打小闹,不至于将自己搭进去,倒是阁主好大的能耐,竟然知道并且利用本公主的秘密设局,逼得父皇出手。”
那日皇帝下了命令不让人靠近,宁朝来是聪明人,明知去不得还去,只能是遭人算计了。
这天下,能有这样胆量与本事的人,上阳只相信是李素舞。
这女子,表面人微言轻,不值一提,实际神秘得可怕。
李素舞以袖遮面,笑道,“千金阁不过是供男人们消遣的地方,我这阁主,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公主说的,都是巧合,我恰巧知道了一星半点而已。”
巧合?上阳抿唇,皇宫里都没人知道的事,李素舞知道了,还敢说是巧合。
李素舞的背后,到底有多大的靠山,是谁在替他卖命?
“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也不会用公主的秘密做为要挟。”李素舞看着上阳死死扣住栅栏的手,道,“我只是不喜欢低人一等,公主与我志同道合,彼此尊重也是应该的。”
“仅此而已?”
“不然公主以为我还需要什么,名?利?”
相识数年,上阳知道,名与利,不是李素舞追逐的东西,她要的,或许只是宁朝来的痛苦而已。
说来也怪,一个是半老徐娘,一个人豆蔻女子,两人年龄差别大,身份脾性也不一样,李素舞因为什么要与宁朝来过不去?
余光瞥见屋中有人影一闪而过,李素舞勾唇一笑,对上阳说道,
“公主在这里看了不少的好戏,接下来的郎情妾意,不看也罢,不如早早回宫里待着吧。”
“多谢阁主体谅,告辞。”上阳笑着转身离去。
李素舞要她客气点,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该有的客气还是得有。
上阳一走,李素舞立即扑进身后人的怀抱里,娇嗔道,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只缘和尚拍拍李素舞的后背,将人拥到栅栏边,看着相府大门外静立不动的太叔奂。
“这是你想看到的结局,一面想要孩子回到身边,一面又让他痛苦悲伤?”
李素舞笑道,“待他功成名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宁朝来根本配不上他!”
只缘将李素舞从怀里推了出来,道,
“许多时候,你太偏执,太自私。”
“终于是厌倦到可以说实话的地步了。”李素舞指着只缘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的,只爱色相,待我人老珠黄,姿色不再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把我踢开!”
“你明知我不是。”只缘无奈。
李素舞抓紧只缘的手,“那你便留在我身边,帮我报仇,帮我毁掉所有让我生不如死的人。”
“我今日来,是来辞别的。”只缘捧起李素舞的脸,强笑道,“我知道你不爱我,
也不奢求你爱我。你所有的痛,我都感同身受,所为愿意帮你,可是,欠你的人,只是宁相生,他遭了果报以后,你们便两清了。”
“不够,不够!”李素舞甩开只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