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州驿住了一夜,陈迪便启程继续赶往河南。
本来陈迪打算和张老推官同行的,没想到张老推官可能是昨晚话说多了,犯了痰疾,要在通州驿休养几天。陈迪只好和严老管家先行一步。
这天中午,陈迪到了直隶沧州府地界。
沧州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后世称之为武术之乡。想必大明的沧州府,也一定有不少武林高手吧?
陈迪的马车进了沧州城。一路奔波,他打算在沧州暂住一天休息休息。
到沧州驿放下了行李,陈迪闲来无事到街面上闲逛。
沧州府习武成风,大街上随处可见卖艺的习武之人。
在一座茶楼前,陈迪见到一位身高八尺的的汉子站在那里。这汉子皮肤黝黑,身上的筋肉似乎要撑破单薄的衣衫。
黑汉子的旁边,是一具用破草席裹着的尸体。
黑汉子的眼里似乎含着泪,他沙哑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咱是沧州云山乡梁二黑,俺娘得了重病,云山乡的郎中治不了,俺这才带着俺娘到沧州府里寻医问药。可钱花完了,俺娘的病也没治好,她老人家早上竟然死了。求求各位善人施舍两个钱,俺好买口棺材葬了俺娘!”
茶楼的掌柜走了出来,对那黑汉子说道:“你娘死了该我们茶楼什么事?你把尸首放在我们茶楼前面,这不是要坏我的生意么?滚滚滚,到别处要饭去!”
黑汉子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掌柜的道:“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的?来人啊,给我把他轰走!”
掌柜的说完,茶楼的几个伙计便上来推揉那黑汉子。
没想到黑汉子左右一推,几个伙计便倒在了地上。
茶楼掌柜道:“好啊!你这是找茬打架啊要!你可知道,这茶楼可有南城徐二爷的股!你等着,我这就找徐二爷去!”
盏茶过后,一个中年人带了十几个泼皮来到茶楼前。
“是谁在这找茬啊?”那中年人说道。
陈迪想,这应该就是茶楼掌柜嘴里的“南城徐二爷”了。
徐二爷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长了几支眼!”
徐二爷说完一挥手,十几个泼皮朝着黑汉子扑过去。
黑汉子先是一个扫堂腿,扫倒了三四个泼皮。而后他一招黑虎掏心,拳头正中一个泼皮的胸膛,那泼皮竟然飞出了一丈远。
另外十多个泼皮见这黑汉子有几分功夫,顺手捡起旁边地上的砖头块、木棒朝着他冲来。
双方混战在一起。黑汉子冷不防被一个泼皮用砖头砸中了后脑。没想到黑汉子纹丝不动,那块砖头却变的粉粉碎。
陈迪心忖,这黑汉子看来功夫了得。这脑袋。。。。。。竟然如钢铁一般硬。
十几个泼皮,一会儿便都躺倒在了地上。
那位“南城徐二爷”见势不妙,道:“你,你给我等着!我们打不过你不会报官么?”
说完徐二爷便跑了。
陈迪诚心想看这一桩热闹,他并没有走。
又过了盏茶功夫,来了四个穿公服的衙役。为首的胖班头手里拿着一条铁链。
胖班头道:“什么人敢在沧州城里闹事?给我锁了!”
那黑汉子虽然有功夫在身,却不敢跟衙役们起冲突。毕竟人家是官,他只是个小民百姓。他的脑袋再硬,能硬的过衙役们手里的腰刀么?
黑汉子辩解道:“不是俺闹事!俺只是在这里求善人们赏两个钱葬了俺娘!”
胖班头道:“我管你是葬你娘还是葬你爹呢?来啊,给我锁了,带回衙门。”
此时陈迪从人群中走出:“慢着!”
胖班头转头看着陈迪道:“娃娃,这里轮的着你说话么?”
陈迪拿出手中的官凭递给胖班头:“我是新任河南沁阳县令,途径沧州。我看这汉子并没有闹事,闹事的是茶楼老板和刚才那群泼皮吧?”
胖班头接过官凭看了看,笑道:“你?一个小屁孩子是县令?真是笑掉我大牙!”
陈迪已经习惯了各种人质疑他的身份,他倒是很淡定:“嗯,那你就当是我冒充朝廷命官,把我锁到衙门过堂吧!”
胖班头道:“你以为我不敢?来啊,将这两人一并锁了!”
陈迪被锁拿到沧州府衙。沧州府的李知府正在堂上审案。审过一案后,李知府问:“堂下何人?”
胖班头跪倒道:“禀府尊,这黑汉子在沧州府内无故闹事!这小子更出格,他竟然冒充朝廷命官!”
李知府道:“冒充朝廷命官?”
陈迪道:“知府大人,下官是朝廷钦命的正七品县令,并不是冒充!有官凭为证!”
李知府问:“官凭何在?”
胖班头双手将官凭递给李知府。
李知府仔细看了看:“好大的胆子!来啊!”
两旁的站班衙役一看知府动了怒,十分配合的敲着刑板,高声吆喝道:“威。。。。。武。。。。。。”
胖班头以为李知府要对陈迪行刑,他伸过手去,想要将陈迪按跪下。
没想到李知府怒骂那胖班头道:“瞎了你的狗眼,堂下站着的那位是陈迪陈县令!来啊,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李知府走下堂来,对陈迪道:“陈大人,手下的人无礼,多有冒犯了!”
陈迪笑道:“哪里哪里,下官年龄太小,怪不得世人都觉得我是个假冒的朝廷命官。”
李知府压低声音道:“我是严次辅的学生,严次辅前几天有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