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迪问严世藩:“义兄,禁绝赌博是有利百姓的好事,有何不妥?”
严世藩急了,他不顾体统,拉起陈迪的袖子,将陈迪拽到赌场的角落里。
“义弟!京城的所有赌坊里,都有我的干股!一年送上来的孝敬总能有四十万两!你若高抬贵手,我愿意给你一半!不,四六分成,我四你六!”
陈迪摇头:“义兄啊,赌场可是个伤阴德的地方,不知道多少百姓被这些个赌坊弄的家破人亡。我劝你一句,这种伤阴德的事情今后不要沾!”
严世藩有些不高兴:“怎么,义弟,你铁了心要公事公办?”
陈迪道:“义兄,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你想想,飞虎军的连长竟然被京城里的赌场逼得自杀,如果我不严惩,飞虎军的弟兄们会如何看我?死的可是咱飞虎军的袍泽弟兄啊!义兄你别忘了,你是飞虎军的副参谋长,也是飞虎军的人!”
严世藩冷哼一声:“赌场的老板不是已经被你处决了么?这还不算严惩?得罪飞虎军的也只有吉祥赌坊一家,干什么要封了整个京城的所有赌场?”
陈迪道:“义兄,刚才那赌场老板临死前对我说,赌博向来是十赌九诈!难道我要坐视这些个赌场继续使诈害的百姓们家破人亡?”
严世藩道:“自古的赌客与赌场,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赌场有没逼他们拿着银子来赌!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手!咱们能发财就是,管那些小民百姓的死活作甚?”
当听到严世藩说“咱们能发财就是,管那些小民百姓的死活作甚?”这句话的时候,陈迪心中一愣。自己依靠的严党,究竟都是怎样的一群人?将小民百姓的死活视为草芥?将大明的江山社稷当作他们发财的砝码?
陈迪此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从严党手中抢过来权利!权柄掌握在严世藩这样的严党们手里,百姓必定衣食无着,大明必亡!
陈迪对严世藩说道:“义兄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陈迪大声喊了一声:“赵老根!”
赵老根走到陈迪面前:“赵老根在!”
陈迪命令他道:“明天,你带二百火铳手,协助顺天府查封京城内的所有赌坊!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赵老根道:“末将遵命!”
严世藩一声冷笑:“呵,义弟想做铁面无私的包公,奈何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当了视财如命的小人。”
陈迪道:“义兄,兄弟情谊归兄弟情谊,国法归国法!这两样可要分清!”
严世藩没有搭理陈迪,他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赵老根问陈迪:“大都督,这该死的吉祥赌坊害死了咱们的袍泽弟兄,光杀了老板弟兄们不解恨啊!”
陈迪道:“那就砸!把这个劳什子吉祥赌坊从上到下砸一遍!赌坊内的所有伙计、帐房、骰手、小庄全部押入顺天府大牢!”
赵老根道:“得令!”
一百名飞虎军火铳手们将吉祥赌坊上上下下砸了个便。
陈迪看天色已晚,就对赵老根说:“好了,让弟兄们收队回营吧。”
严世藩回到严府,马上找到严嵩诉苦。
“爹!我那义弟是仗着大权在握,所以目中无人!京城的十几家赌场可是儿子我的生意!他竟然一点面子不给我!他也不想想,没有爹你在内阁撑着,他那个大都督算个屁!”严世藩抱怨着。
严嵩正在品一杯香茗:“糊涂!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要是传到你义弟耳朵里,以后咱们还与不与他合作了?”
严世藩道:“哼,爹,他既然做着大都督,就该专心管兵!儿子听说他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插手政务了?”
严嵩品了一口茶:“他领着飞虎军军变,杀死夏言,软禁皇上,咱们的人才控制了朝局。如今飞虎军在他手里,咱们不能与他撕破脸皮!”
严世藩道:“爹,要我说,天下的卫所军总兵、指挥使如今全都是咱们的人。咱们真要是和他撕破脸皮,饶是他这个大都督有统兵、调兵权,这些人也不一定听他的!大明卫所军总数何止百万?怕他这一万多飞虎军作甚?真要是撕破了脸皮,调卫所军干他娘的就是了!”
严嵩被严世藩的话气的将茶盅摔在了地上:“蠢话!大明的卫所军?那是一群酒囊饭袋!不管有多少都不够飞虎军塞牙缝的!还有,飞虎军如今控制着京畿防务!真要是闹将起来,不等卫所军入京,人家一队兵就能将咱们严家上下全都杀光!”
严世藩道:“爹,他陈迪是你一手扶植起来的,如今却骑在爹你的脖子上!你受得了儿子却看不下去!要我说,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严世藩朝着严嵩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严嵩叹了一声:“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儿子?这天下想杀陈迪的何止你一人?连陆炳那种杀人如麻的人都拿他没办法!再说,真要是没了陈迪,没了飞虎军,我这个内阁首辅的位子还能坐得稳么?别忘了,永寿宫里还有一位皇上万岁爷呢!”
严世藩道:“那就连皇上一块给。。。。。”
严嵩被严世藩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的七窍生烟:“你干脆将为父和陈迪、皇上一块杀了,你做内阁首辅,如何?不是我说你,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不顾大局跟陈迪翻脸?我问问你,你一年能从京城的赌场生意里赚多少银子?”
严世藩道:“四十多万两雪花银啊爹!”
严嵩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