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按察使唐晓江面前摆着十几份案卷。这十几份案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记录有猫腻。
这些案子都是台州府同知王永吉代理知府的时候办的。唐晓江却要把这些个冤假错案算在陈迪头上。
唐晓江命人请来陈迪,见到陈迪后他依旧是一副笑脸:“陈知府啊,这十几份案卷,你自己看看。”
陈迪领命,拿过案卷细看了一阵,然后蹙起了眉头。
唐晓江问:“怎样?这些个案卷,全部都是供词不清、案情不明。这样的案子,竟然也能盖上台州知府的大印审结?你这台州知府是不是不想继续做下去了?如此胡乱判案,你对得起自己的俸禄么?”
大堂之上,台州府衙的各位属官全都分列两旁。唐晓江这是诚心在众官面前给陈迪难堪。
陈迪倒是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到唐晓江案前,将一张纸递给了他。
唐晓江接过那张纸,看后竟然闭上了眼睛,而后他的态度大变。
“不过嘛,这些案子应该都是陈知府你的前任判的。陈知府是少年英才,自然不会判下这些个错案!”唐晓江道。
唐晓江又道:“我有些事情要跟陈知府单独商量,旁人先下去吧!”
一众人退出大堂。唐晓江问陈迪:“陈知府,这张纸你是如何得来的?”
陈迪笑道:“如何得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按察使大人你收了不该收的钱,结识了不该结识的人!”
唐晓江面色铁青。他走下大堂来,拱手道:“陈知府,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我管着江浙一省刑狱,今后但凡是邢狱上的事情,陈知府只要吩咐一声,我绝对会照办!”
陈迪大笑道:“唐按察使是聪明人。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大家在一省做官,还是相安无事的好!没必要伤了和气,争的鱼死网破!”
唐晓江来台州,是专门来找陈迪的茬。不过一日,便灰溜溜的回杭州去了。
陈可桢的这本账册,的确有驾驭江浙官员的奇效!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迪是真惦记上自己“父亲”的那本账册了。不过望月楼守卫森严,小二全都是武林高手假扮的,如何把账册弄到手还需从长计议。
机会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这日,陈可桢找到陈迪。
陈可桢对陈迪说道:“儿子,我要出一趟远门。”
陈迪问:“爹你要去哪里啊?”
陈可桢笑了笑,说道:“我要去东瀛!”
陈迪道:“爹你去东瀛干什么?”
陈可桢大笑道:“自然是为了生意!你爹我接了一笔大生意!井上十四郎、小泉鳖康、犬养牲道这三个人,在大明抢掠了十几年,抢到的货物不计其数。其中有一大宗精美的瓷器!你可知道,东瀛小国,能用得起瓷器的人寥寥可数。于是他们把卖不出去的瓷器,统统放在了他们的萨摩藩某处。这一次,他们决定将这批瓷器全都委托我在江浙出手。”
陈迪道:“不过是瓷器嘛,能卖多少钱,还用得着爹你亲自出马去东瀛?”
陈可桢摇摇头:“儿子,这批货瓷器你知道有多少么?这么说吧,足足能装六十艘六桅海船!这批货我估计能卖两百万两以上!这可是大生意。瓷器易碎,你爹我要亲自去东瀛,指点他们如何装船!然后随船返回江浙。”
接下来,陈可桢做了一个让陈迪不胜欣喜的决定。
陈可桢取出那本事关江浙官员、富商生死的账册,然后递给陈迪。
“儿子,这一本账册有多大用处,你应该明白。此去东瀛路途遥远,我不可能戴在身上!这账册就交给你保管吧!你一定要收好了!”陈可桢说道。
陈迪求之不得:“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账册就丢不了!”
陈迪几个时辰前还在为如何偷得账册绞尽脑汁,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心中狂喜不以。
陈可桢又掏出一个锦盒:“这里面有八十万两大通钱庄的银票。这可是你爹拿脑袋换来的。此去东瀛,将全部身价戴在身上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也一同帮我收着。你可要切记,今后不要再赌博。你爹冒着千辛万苦攒下的钱,要是遇见手段高明的老千,说不定一宿就能输光!”
陈迪激动的接过锦盒,双手颤抖不已。八十万两银子,足够他编练新军的了!
陈迪对陈可桢说:“爹,你怎么弄的跟交代后事一般。”
陈可桢道:“你不懂,东瀛人反复无常。此去东瀛,若是有什么闪失,这账册和银票能保儿子你在官场的平安和一世的富贵!”
陈迪装出一副体恤亲爹的样子:“爹,既然这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陈可桢摇摇头:“你懂什么?人活一世只为财!两百万两的货量,要是卖的好,你爹我能赚百万两以上!那些个东瀛人虽然勇武好斗,在买卖上却都是傻子。从他们的生意中赚钱,你爹我手到擒来!这样能赚大钱的生意,即便是冒冒风险也值了!”
陈迪心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可桢啊陈可桢,你还真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不过可惜,钱交到了我手上你就别想着要回去。
陈可桢又说:“今晚我就要上船走。赵二!你进来。”
一个人推门进入望月楼的雅间内。这人正是那位善使飞刀的赵二。
陈可桢对陈迪说:“这赵二是望月楼这批高手的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