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湖畔,水云纱扶着何清儿前去。
“那个、毕竟是魔凶。”赵不祝怀大柳亦轻三人看着丁正讪讪笑两声,刚迈出去的步子一下顿住。
水云纱返回,与丁正两人看着曾经的曲水宫关系深厚的两人相聚,一个玉脸幽静,一个脸庞沉着。
另一边,冷幽缓和询问何清儿怎么变得这般虚弱,何清儿亲昵挽着着他,微笑着说没甚事,没有哪里不舒服,对冷幽以及一身黑衣百看不厌。
“平日可有什么异样?”冷幽询问道。
何清儿轻笑道:“如今只是提不起力气,有些嗜睡,定是体虚病症发作得烈了些,师弟不需担心。”
冷幽心底寂然,虽然何清儿说得轻巧,他亦知道这等病症如何折磨人,可连离恨天无办法,他暗自感到有些棘手。
“那以后师姐便特别小心身子。”
“嗯,我自己一直很好,周胜师兄也很照顾我的。”
“师姐嫁给周胜师兄,倒不会委屈你了。”
“呵呵……”
何清儿有恙在身,她自己未觉得甚不妥,只不过眼睁睁看着她遭受如此折磨的曲水宫一众心底唯有默然。
时间徐徐流逝,何清儿渐渐有些忧色,“只是,师弟可是魔道妖人啊!”
冷幽平和道:“我需要一个稳定安静的地方,即如古道莲台那般。”
“正道不容了么?”何清儿苦笑。
冷幽平静点了点头。
他身着一袭黑衣,何清儿未感受到阴暗邪异的气息,一切皆未改变。
最后,何清儿忽然凑过来,在冷幽耳边轻轻低语了一番。
冷幽神情一直缓和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心底微笑了笑:师姐却还是盲目相信自己啊……
何清儿抬头温柔微笑着看冷幽最后一眼,转头轻喊道:“师兄你们不过来与师弟说两句么?”
丁正不苟言笑点点头,步伐沉稳与水云纱以及柳亦轻、赵不祝、怀大等人一同上前来。
丁正双眉英气逼人,目光坚定有力,举手抬足尽散出一股浩然正气,浑厚气息凝而不发,随时准备着给予魔凶以雷霆万钧一击,让人敬畏。
冷幽冷静等待着,等待这位道心坚定不移的大师兄。
丁正双目目不转睛看着冷幽,神情沉重道:“冷师弟真的不回师门么?入魔道本就是不该之事,你何必如此偏执?”
冷幽缓和面色渐渐消去,摇摇头,“不必相劝,已不会回去了。”
“这是为甚?”丁正沉声询问。
赵不祝等人沉默不语,何清儿微微有些忧虑,最后还是未插口。
丁正身为曲水宫首徒,沉着的目光,成熟稳重的声音皆透出身为大师兄久而久之形成的一股气势。
虽非丁正本意,但冷幽的确不喜被这等气势压住,无论是丁正、还是离恨天掌门玉鼎真人。
冷幽淡淡道:“一为玉鼎真人,我不相信他,我便与他终有个了结,二是道怨心咒,我修习的魔经的确是道怨心咒,确为无意修习而已,里边牵涉的事过于多我不便细说,只能说如今我无需放弃它。”
“修习魔经正道不容,你便真的打算一路走下去?”
“嗯。”
“正与魔本就人之一念之间,只是你却毫不犹豫选择了魔,还是不肯回师门,你如今杀了韩长老,又为了神兵屠戮同道三大宗精英弟子,虽然他们是想杀了你,可他们却是为正诛魔的正道好人不是么?”
冷幽微皱了皱眉:如此辩驳下去,又什么时候有个尽头?
丁正心底极为不愿冷幽留在魔道,心底绷得很紧,忍不住沉声劝阻道:“他们为了诛魔便会杀你,你不想死也便会杀他们,最后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你若不死,那就是正道好人死的越来越多。”
“正道之人死了,难道你便是你所希望的么?若是你所希望的,那你真是彻头彻尾的魔头,若不是你所希望的,那真该回来,回到曲水宫。”
冷幽静静听着,未有所动。
正魔积怨已深,丁正所说的让人无法反驳,否则也不可能感悟“诛魔道境”。
只不过,冷幽也无需反驳。
丁正沉声道:“就是退一步说,你好不容易活下来,又如此这般做,如何对得起师父、对得起清儿师妹?你可知道清儿师妹三年前听到你的噩耗便整日以泪洗面,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导致身子骨越来越弱,后来就再未好起来。”
何清儿忍不住急道:“丁师兄,你怎么说这话,是我身子本就有病症好么!”
冷幽心底微微一震,面色缓和对着何清儿道:“师姐,你却受苦了。”
何清儿双眼一红道:“师弟,师姐如今这样根本不怪你。”
她总想感觉不对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底有些急切。
丁正从未觉得会有人如此偏执,继续沉重道:“你还是回来吧,师门戒律定是有所惩罚,不过这是你本该受罚的,以你心性,你又怎可能承受不住?还是回来吧。”
还是回来吧……
柳亦轻、怀大两人微微升起一丝期望,赵不祝沉默。
丁正在说,冷幽一直在听,也明白丁正心底真希望他回山。
而冷幽的确无需再作任何反驳。
静静听了一会儿,冷幽才缓缓道:“在此便唤最后一次丁师兄,丁师兄,不必相劝。”
场中,柳亦轻微微有一丝失望之色,怀大一脸茫然,何清儿、赵不祝相看一眼皆沉默着,另一边,水云纱玉脸幽静无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