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月都城正值临冬,城门外木林道的雪松笔直苍劲,针叶常青。
午时刚过,城门内外过路的行人渐渐增多。来来往往间,儿童的嬉笑声、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一位小厮打扮的男子却没有心思融入这份繁华热闹,他隐在城门口大树下,面露急色,目光毒辣地盯着面前蜿蜒曲折的车道,一辆辆查看是否有自己找寻的那辆,生怕错漏。
一个多月前,华国公府华擎苍得南越陛下恩宠,慰藉他在边关驻守三年,特下圣旨恩赐他可携带士下回京。
这等荣幸,可不是哪个武官随随便便就能有的,还不是得益于华擎苍在南越国抵御外敌时,站站皆胜,小有“常胜将军”之称。
华擎苍行事低调,只在启程前一天向华国公府写了一封书信告知,可陛下的谕旨却早已满城皆知。
南越国百姓对这位常胜将军表示极大的尊敬,为了见上这战无不胜的铁血将军一面,不少百姓时时坐在城门处的小茶馆里溜达,偶尔捧着一杯热茶,三五成群扯着扒皮,目光却格外统一地盯着进入城内的大小马车。
洛道上,迎风传来“嗒嗒”马蹄声,围观的百姓纷纷昂首挺胸,生怕错过常胜将军的马车,一眼望去,只见车后跟着两名墨衣劲装少年骑着鬃毛大马,此外再无其它。
嗑着瓜子、捧着热茶的百姓纷纷失望摇头,又继续闲聊去了。
只有那布衣的小厮,在看清两位少年的面容后,心下顿时咯噔一声,立马转身往华国公府跑去。
不多时,小厮就跑回了华国公府,一股劲穿过长廊跑进了安阳居,待看到立在屋门口的大夫人翁灵美时,才停下脚步,走到她的身侧,悄声道:“大夫人,四爷一家已经进城了。”
翁灵美身形一颤,身旁的丫环见了,立马去扶,才止住她差点摔倒的身子。
借着丫环的支撑,翁灵美深吸了口气,试图淡定下来,可急促的语气却彰显了她的着急:“怎么这么快,你可看清了?”
小厮低头,“看清了,虽然只有一辆小马车,可车后跟着的大总管的两个双胞胎儿子。”
华国公将大总管的两个儿子自小跟在华擎苍身边,算是走哪带哪,那两个双胞胎小子都回来了,难道华擎苍还会不到?
翁灵美使劲地揉了揉手中的锦帕,目光幽深地盯着珠帘里的睡榻,见里面大夫转身收拾医箱,这才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大夫,如何?”
老大夫轻叹着摇头,这华国公府的人也是奇怪,都死绝的人还能如何?
“准备入殓吧。”大夫摇头,就收起医箱准备离开。
驻立在一旁的两个丫环终于忍不住扑到床沿边上哭了起来,“小姐,你快醒醒啊!”
一声又一声的疾呼,听得满院子的人都有些悲恸。
翁灵美终于支持不住,倒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心下急不可耐,她该如何向华擎苍解释华瑞雪淹死的事,华瑞雪可是华擎苍的嫡女!难道真的让她交出三个亲孙女以命抵命?
不可能!翁灵美攥紧了拳头,狠决地盯着地上哭泣的两个丫环,心中却暗自做着决定。
绿衣丫环触及翁灵美杀人般的目光,更加惊慌,看来大夫人要将三小姐死亡的事推到她们身上了。于是更加厉声地呼喊床上闭眼的人儿,抱着一丝希望祈求华瑞雪能够醒来。
就在翁灵美打算以照顾主子不周、害主子身亡的罪名,抓起哭泣的两名丫环去庭下杖毙时,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眼皮,轻轻掀开一角望了望,红色的朱砂幔遍布床顶,隐隐约约看着屋顶嵌着的几根大红梁柱。
绿衣丫环赶紧推开压制住自己的仆妇,爬到床前,顾不上主仆之仪,摇着华瑞雪的手臂。
再次确认床上人儿微动的睫毛,绿衣丫环才转身看向翁灵美激动地指了指床上,说道:“大夫人,三小姐醒了!”
翁灵美从这声惊叫中回过神来,连忙叫人去寻刚离去的那位大夫。
“大夫,你再去看看!”
老大夫皱了皱眉,有些不耐,“都说已经没救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红衣丫环起身跑到老大夫身边,跪下,祈求道:“大夫,麻烦你再去看看,我和姐姐刚刚都看见小姐睁开眼皮的,真的!”
床边的绿衣丫环也重重地点头,小脸因为哭泣涨的通红。
“大夫,麻烦你再去看看吧,出诊的佣金,我双倍给你。”
华国公大夫人再次开口,老大夫终于点了点头,放下医箱,再次坐在床边的椅凳上搭上了床上躺着的人的手腕。
这一摸,老大夫抚着长须胡的手顿了顿,为了避免刚刚那薄弱的脉动是自己的错觉,老大夫沉下心,闭上眼重新探了探,清晰的跳动声缓缓传来,老大夫猛地睁开眼睛,这怎么可能啊!
明明已经死透的人,怎么还有脉搏?老大夫起身掀帘准备好好检查一番。
谁知刚探手,老大夫一声惊呼,“啊······”被吓得后仰,躺坐到地上。
床上的人缓缓睁眼,因为长时间陷入黑暗,突然睁眼,阳光像一道道针尖刺向她的眼睛,让她不得不重新闭上。
经过片刻的适应,脑子慢慢重现了许多记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茫茫人海车水马龙。她不过是刚刚毕业,正找到工作就去告诉谈了四年的男友,谁知撞见一向被认为好男人的男友正亲吻一位身材极棒,脸蛋极美的姑娘。
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