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月修容封妃了。”沈妃问道。
莞儿应声:“是。”
沈妃突然低头失笑,笑着笑着突然变得凄然,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莞儿吓得手足无措,慌道:“娘娘,您怎么了?”
沈妃抬手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着,“无事,有东西进眼睛了。”
三年恩宠,不过是黄粱一梦。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宠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也曾以为如此,到头来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皇上喜欢的终究不是她,这多可笑。三年的枕边人,她付出了一切,却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她吩咐道:“莞儿,今夜再找一个太夫进宫来。”
莞儿道:“娘娘,您这是何苦。”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娘娘都不该再去探查真相。有些东西不知道远比知道了要好,至少不会如此难受。
上次的事情她可还记着呢。
沈妃突然变了脸色,道:“本宫吩咐的事情你只管去做便是。”
……
太夫蒙着面纱,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时不时弯着的嘴角让沈妃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良久,太夫才收回手,嘴唇动了动,一度欲言又止。
“太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沈妃垂下眸子,声若寒冰道。
“这……”太夫纠结良久,还是说不出口。
他虽是太夫,给不少大户人家的女子看过病,脸皮也算厚,但一直秉承君子之道,这种话无法在一个女子面前说出来。
“太夫有话直说便是,我不会为难太夫的,但若太夫有所隐瞒,我就不客气了。”
莞儿在一旁提醒道:“太夫可还记得奴婢对你说过的话,若是在我家小姐面前耍什么花招,后果您是知道的。”
太夫的手微微一颤,莞儿威胁时的模样浮上脑海。他动了动身子,心揪紧着。
怎么办…今天带她进来的那个女子是婢女,把自己的底细全都调查清楚了,并以此为筹码,让自己不要说实话。可让诊治的小姐分明想听真话,他该听谁的。
“去给我倒杯水来。”沈妃吩咐道。
“是。”莞儿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太夫在心念之间,已经有了选择,他道:“小姐,若是小人说错了话,还请小姐饶过小人一命。”
沈妃沉吟一会,应允道:“嗯,我不会为难你。”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太夫说真话,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的理智,告诉自己想听真相。
“小姐可曾服用过香魂散?”太夫问道。
沈妃蹙眉道:“香魂散?”
“小人斗胆问一句,小姐可否已经出嫁?晚上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出现幻觉,看见自己和…和男子……”太夫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沈妃听得一头雾水,轻喝道:“梦见什么?”
“这,小人不好意思说出来。”姑娘家脸皮薄,把如此隐晦之事公之于众不是君子之道。
沈妃冷笑道:“先生既然都开口了,就不要有所隐瞒,我先警告太夫一句,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沈妃话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太夫吓得眼皮直跳。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惹不起的。
“梦见自己和男人行房事。”太夫说完,跪了下来,磕头道,“如有顶撞之处,还请小姐恕罪。”
莞儿一直注意屋内的动静,听了太夫的话后僵住了,茶壶中的水倒了出来。
“啊。”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吸允起来。
好痛好痛。
茶壶倒在桌子上,里面的水全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水声在屋内响起。
沈妃皱眉看向莞儿的方向。
当莞儿把手指拿出来时,发现已经肿了,她忍着痛意甩了甩自己的手。
沈妃吩咐道:“做事如此不小心,等会自己出去领十个板子。”
莞儿快速擦好桌子,端着一杯茶走了进去,福身道:“是,小姐。”
“太夫,刚才的话我听得不清楚,劳烦太夫再说一遍。”
仅听声音,就让太夫觉得闻风丧胆。
他静下心神,索性把该说的话都抖了出来,“小姐,香魂散是一种mí_hún_yào,无色无味,若服用了它,便会出现幻觉,神志不清,甚至会觉得自己和男子行…行了鱼水之欢的错觉。小人在您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
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太夫接着道:“香魂散不轻易被人察觉,连续半个月没有服用才能闻出来,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查出来这种药散的,小人以前有幸见过,才知道的。”
香魂散,神志不清,出现和男人行鱼水之欢的幻觉,处子之身……
一堆事情汇聚在沈妃脑中,她全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直打寒颤,牙齿随着咯咯作响起来。
她的身子向后一摊,突然疯狂地笑出声来。
“小姐,您没事吧。”莞儿担忧地问道。
随即,沈妃勃然大怒地指着他,“你说谎,你这个骗子。”
她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一会儿扶额一会儿苦笑,话都说得不完整了,“怎么…不可能的…他怎么…我……”
莞儿见状走到外室,吩咐两个小太监把太夫拖了出去。
“小姐饶命。”太夫察觉到了不对劲,挣扎身子道。他留下来的除了无声的喊叫和胡乱扑腾的身子,什么也没有了。
莞儿转头看着沈妃,发现她已气晕了过去。
她大叫一声,“娘娘。”
……
柳皇后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