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要,你先尽快突破《阳极玄真谱》的第三层才是正经。”被称作大阳鱼的声音催促道。
“然,待我休息片刻,就去继续修炼。”
青年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虽说要靠自己打破桎梏,但是他也需要时间适应,调整。大阳鱼最近却逼得越来越紧,难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年百思不得其解,心下却也担心那被他庇护过的小阴鱼,不由手中白光一闪,五十来根筮竹便出现在他的手里。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这五十根筮竹经过十八次变化,最终化作六三卦象。(注1)
男子眉头紧蹙,这小阴鱼是……又一次遇险了?待要再算,大阳鱼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耳边:
“你现在担忧也无用,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去给那人填牙缝,更不要说救人了。抓紧修炼才是正经!”
那青年男子似是面露一丝苦笑,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真不知是你要出这葫芦界,还是我要出这葫芦界,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要着急呢?我这徒弟便已经愚笨到要你如此厌烦的地步了?”
“非也,只是如今我恐时日无多。”
令男子没有想到的是,大阳鱼竟然真的回答了他,且其语气殷殷,仿似告别,令他心下一片恻然不安,“你……”
另一边,风蚺和桃慕仙的战斗也已经趋于白热化,她二人以快打快,最后只剩一片片残影驻留在这片空地的上空。王眉甚至需要用神识查看,才能看清她二人的动作。
终于,伴随着“叮”的一声,一桃一红两个身影重新现了出来,只不过,此时桃色身影在无法保持其茕然而立的风采,反而带了一丝狼狈。
不同于郑墨之前脱离的狼狈,桃慕仙此时衣衫已经被风蚺的匕首割破,原本我在手中的承影却不见了踪影,只有她凌乱的头发昭示着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战斗。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突破凝神后期,一步即将进入塑体了,将这样的阿墨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说罢,桃慕仙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再多说什么,她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原本妖媚的容颜在这一刻突然变换,最终化作了一张清秀有余,却妖艳不足的少女面容。
这少女再次望了郑墨一眼,噗通一声倒在了化成石粉的地上。桃色的衣衫染上了一层灰黑的土色,显得分外凄凉。
“给。”
风蚺轻巧的一个翻身,便从场中回到了王眉身侧,她抬起手,将隐在她掌心的一柄小剑递到正看着那桃色尸体发呆的郑墨面前。
郑墨却没有抬手接过,反而状似疯狂地奔着那桃色尸体而去,口中喃喃道:
“不会……阿华……怎么会是阿华……”
听到他的低喃,卢湛的身子也是一僵,一双疏朗的眉目中亦盛满快要溢出来的难以置信。
“阿华是谁?”这一次,王眉不再沉默,这已经是郑墨第二次为这把承影剑的主人失控,她这一次必须问清楚因果。
“阿华,姓韩。是我们师父兼爱非攻的养女,与我们一起在墨门长大。我等出生在士族之中,亲情之淡漠往往令人心寒,在墨门反而得到了如亲人一般的照料。
阿墨与我都将她当做亲人看待,十五岁上,他二人更是被定为双修伴侣……”
卢湛似乎还处在震惊之中,王眉一问,他便痴痴地答了出来。
话出口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说出了什么,但他看着王眉依旧冷凝的侧脸,一时也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看着已经眼眶通红,难以自已的郑墨,又看了看听了女子身份后便僵在了原地的风蚺,王眉内心一叹,忽然有些语结。
只得再次敲动虎面钟,将十一吏震晕了过去,而后才慢慢地,一音一句地敲起古老的曲子。
口中亦随着曲调唱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注2)
原本欢喜的词句,却被编钟敲出了悲恸的音符。而随着她的歌声起,郑墨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他修长的手抚上桃衣女子的鬓角,不断呢喃询问着:“为何,为何,为何……”
王眉看着这一幕,心下凄然,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何?其实也就不过是难见、想见、不见与永诀几个字罢了。
这女子不与郑墨相认,自有她的苦衷,自绝于几人面前,也自然有自己的用意,只是如今说来,不论算计如何,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总归是葬送了。
活着的人,总要向前歌,向前行,方才不负这向死而生的一辈子。
“阿墨,华小姑的手中,是何物?”蒙篆的声音在一片悲伤的氛围里格外清晰。众人按他所说看去,果然见桃衣女子右手紧攥,指缝中露出一丝淡色。
郑墨颤巍巍地将女子的手掰开,一块纯白的绢布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红色的小字。
一旁的风蚺手中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娇艳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淡,她一双蛇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依旧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的情绪。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整片灌木丛中的夜鸟都被一声突起的孤啸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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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混沌岛一片稀疏的树林中,簌簌的声响昭示着有人疾行而来。当先的一人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