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这一次,将领的命令终于再没有被反抗,迦叶禅师在紫白雾气散去的一瞬已经再次恢复了慈眉善目高僧的形象。只不过这一次,被对方轻易杀伤了一半兄弟的兵士们可再不敢掉以轻心了,尤其是对这个面相最为慈祥的老和尚!
“师父!”慧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迦叶一瞪,最终咽下了到口的劝诫,低着头任由兵士们束缚住了他的双手。
若说兵士们一视同仁,对五人皆是恨得咬牙切齿,倒也着实冤枉了这些本性良善的兵士。对待一早因为体力不支晕厥过去的慧真,以及一直没怎么出过手的萧博远,这些兵士还是手下留了情的。至少在绑缚这两人的时候,这些士兵还是减轻了结扣的力道,不至于让两人在接下来的颠簸前行中磨破了手脚。
当然,这也不过就是兵士们以己度人的揣测罢了。因为他们最终发现,即使一路被他们推推搡搡,拉拉扯扯,最后到了囚牢之前,即使是被他们重点照顾过的慧心和迦叶两人,搜狐焦上也没有任何被磨红的痕迹,反而是绳索有的被磨断了一小股。
“妖僧!!”这一时刻,不知道多少兵士心底同时咀嚼起了这两个字。
迦叶和四个徒弟最终在一座看似监牢,布置却似好贵人家院落的地方呆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师徒五人原本因为闭关一年而略显消瘦的面庞也逐渐恢复了血色,几乎是皮包骨的身形,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壮硕。
甚至慧心还曾经私下里和慧真感叹过:“这日子过得怎么跟做梦似的?早知道是来过这样的日子,我当初干嘛要反抗?!浪费力气!”
结果这番话被路过的慧镜听见,顿时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激得慧心差点儿和他动起手来。
萧博远最近的日子过得重新顺心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之前五感感受到的师兄弟间那些慢慢的恶意,在主导了这个院子之后,竟然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甚至连一向杀伐之心最重的慧心,在住到个院子里后,原本那因为自卑而阴翳的性子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否则,以慧心往日的性格,今日就不该在慧镜讥讽他的时候直接出手,而是暗暗记在心里,暗自心里盘算开,如何在日后找机会除掉慧镜了。
难道,阿眉让他们住在这里,反而是要救赎他们不成?以萧博远对于王眉的了解,他直觉得这里有诈,可是要说是什么问题,他此时因为信息缺乏,又难以捋清。
自从上次王眉杀了慧皎之后,萧博远的内心便无比挣扎,他当时话虽然说得狠,但是内心里对与王眉多年的情谊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但是慧皎对他可谓有教养之恩,最后慧皎的一死,确是是将萧博远永远地推向了王眉的对立面。
他没有办法不计较慧皎的死亡,王眉是凶手但是又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心心念念从小认定的女子。这种挣扎自那日后,他便再没表现出来。连他自己甚至都以为自己可以终生不再面对。
但是他没想到。他原本以为可以一直逃避的事情,竟然在短短两年间便再次出现了。那日的那女声一出现,萧博远便意识到了出声布置结界的人是谁。而他心底的不安从那一刻起便已经种下。
这一个月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本的精气神,只有原本精神最好的萧博远,反而面色逐渐暗黄了起来。
“慧远,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若说迦叶在几个徒弟中最关心的,不是跟他最久的慧心,也不是最沉静的慧镜,更不是最机敏的慧真,反而是这个最柴油不进的小徒弟,慧远。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小徒弟的身上,却是有着最纯净的佛力,且但从其天赋来看,天生的佛子慧根是如何都无法混淆的。
佛子现实之日,天下佛宗归一之时。这是所有佛修最看重的一件事。怎么能让受尽排挤的迦叶不看重?
“我看小师弟是住惯了山洞小屋,对于高屋瓦顶反而不适应了呀!哈哈”慧心刻意的大笑被萧博远沉静的眸子一瞪,便自动笑了声。原本爽朗的大笑,最终也变作了讪讪的假笑。
“小师弟可是在担心那声音?”为人沉静的慧镜在这一方面要敏锐得多。一句话便直指中心。萧博远闻言点了点头,最终在迦叶关切的目光中才道:
“我在想,那人将我师徒五人带到这处园林,好吃好喝好穿地供养着,不知道是在耍什么样的把戏?”
“无论什么样的把戏,以师父的修为,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慧心见萧博远竟然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刚刚的尴尬瞬间消失不见,一脸大喇喇地将自己心中的满不在意直接便表现在了脸上。
“师父确实修为高深,只是”
“只是王眉这厮实在并不好对付,萧家六郎,可是要说这个?”萧博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从门外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紧接着,一身大红色的宽袍衣角便从门框内飘了进来。
郑墨一脸玩味地看着端坐在屋内的师徒五人,脸上的调侃连掩饰都懒。他一进门,一双桃花眼便盯住了萧博远,口中啧啧道:“当日在建康我倒是没看出来,萧六郎你倒是个心大的。这佛宗害你满门,你倒还能跟这些人称兄道弟,这份涵养,我郑墨真是自叹弗如啊。”
郑墨的嘴本就不饶人。夏侯景之乱使得梁朝至今衰弱,甚至连刚刚成立的高齐都打不过,几次三番被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