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片是大类,包含枪战,格斗,追逐,以及任何可以引起人类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类型片。
而亚洲的动作片一般特指动作格斗。最早的动作片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当时的动作片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关德兴的黄飞鸿,那时候影片种类少,动作片更是少,大家看到黄飞鸿蹦来蹦去痛揍坏人,感觉愉悦。
七十年代的李小龙时代,动作片就进行了革新,不再是之前那种明显假模假式的套路,力的爆发更为迅猛,动作的技巧也更符合科学。也是因为李小龙,中国功夫才走向世界,英文中的功夫就是汉语发音。
再后来的成龙洪金宝时代,对动作片的要求更上一层楼,要求看上去更迅捷,更威猛,技巧上也要更合理,带给观众的感觉也更真实。
但到了现代,二十一世纪,好莱坞电脑特技的兴起,武术片拍摄更容易,各种神奇动作都能出现,刷新观众三观。最典型的代表是黑客帝国中基努里维斯的子弹时间。
动作片革新,观众的欣赏水平也在革新,电脑特技还是真人动作,观众心知肚明。从视觉效果上来说,电脑科技可能更炫,但从感官刺激来说,带给观众的震撼就没那么强烈。
观众想看什么,观众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影视从业者自己去发觉,去思考。
韩国电影起步晚,《英雄本色》影响了整整一代韩国人,到现在为止,那些三四十岁的大叔还对周润发的墨镜风衣牙签津津乐道,念念不忘。
起步晚,不代表进步慢,尤其近些年,韩国影视工作者取百家之长,总结经验,大胆创新,终于摸清观众观影心理,开发出独有的一套影视套路。
就像最开始的韩国爱情片,火遍亚洲,各种反苏玛丽人设,比如大陆流行霸道总裁宠溺小女人,韩国就弄野蛮女友欺负小男人,全智贤一夜爆红。
用李香春的话说:“此一时彼一时,不要沉醉在昔日的荣光中走不出来,香港电影没落是不争的事实,哪里的影片好就去哪里学经验,这是老生长谈的话题。”
又道:“根据最新的影视行业分析报告,想要在好莱坞电脑特技横扫天下的形势中打开新出路,只能走与之相反的道路,因为搞电脑特技我们都太晚,无法超越好莱坞,但做基本的人设动作好莱坞却永远不是亚洲人的对手,准确来说,不是中国人的对手。”
种种大理论汇聚成一起,只为让我明白,暴力美学,将会是亚洲电影抗衡好莱坞攻击的绝密武器,不然,以后的亚洲电影院,将会是好莱坞的天下。
李香春拍着我的肩膀,“你将会成为暴力美学类型片的代表人物,吴宇森,北野武,并不是不可以超越。”
会说话是门技巧,李香春的语言技巧就非常好,她硬是把一个在我想来根本不可能的目标,说的那么轻而易举,微不足道。
她说,韩国有个青年,他很喜欢看电影,尤其喜欢看动作片,高中时候宁愿不吃饭也要去电影院,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去拍电影,因为他觉得,动作电影应该是那些粗犷男人该做的事,他比较文气,更适合看书写字。
甚至是高中报考大学,他也没有去电影剧专业,而是报读的哲学。
但事情就是那么神奇,他最终还是去做影视,并且是在非影视专业的前提下,从导演助理做起,制片,编剧,导演,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先后捧回了戛纳电影评委大奖,金狮奖最佳影片,柏林电影节阿福雷德堡尔奖,扬名国际。
这个人就是朴赞郁!李香春用万分推崇的语气说:“他的导演功力并不在吴宇森北野武之下,超越他们是早晚的事。”
我懵圈了,很羞愧地低头。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朴赞郁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朴赞郁?”李香春眼镜大跌,是真的大跌,那塑料蛤蟆镜从她鼻梁上下滑,差点掉到地上。
“复仇三部曲你没看过?”李香春急了,“《老男孩》呢?你听过老男孩吗?”
“什么老男孩?”我继续茫然。
李香春半张着嘴,惊愕,“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崔岷植了?”
我摇头,讪讪回答,“我对韩国电影不熟,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色即是空》……”
李香春很无语,哎呦西哎呦西地叹,末了摆手,“我们不谈韩国电影,谈香港电影,近十年香港出过那些好片子,你扳指头数一数。”
谈到香港电影我就欢了,近年的好影片,多了啊,少林足球啊,功夫啊,无间道啊,杀破狼啊……
扳指头数,没数完一只手,我就数不下去,赫然发现,也说自己看电影,可是仔细数一数,能存在脑子里的,竟然不超过五部?
貌似我看的电影不少啊,怎么突然别人问起,我就答不上来呢?
李香春摊手,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十年间,香港出了上百部片子,可是让你说出经典的,却发现只有寥寥几部?”
的确很奇怪,什么原因?
李香春点着自己脑袋:“人类的大脑是有记忆力的,有些人记忆力强有些人记忆力弱,而无论记忆力强弱,人们对于某些特定事情都会记忆深刻,比如我们十岁时候发生的事,没人记得起。但假若十岁那年你受过什么伤,这个伤疤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电影是什么?是娱乐,同时也在向世人传达某种思想,某种理念,做到这些,才能称得上是一部合格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