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箬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大老夫人的情形,当时大老夫人确实坚持说她是箮姐儿,只是那个时候的大老夫人脑子糊涂,她和季冉氏都没有把大老夫人的话当回事。
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不是季箬而是季箮的?难道亲人之间真的有所谓的什么感应?若真是这样,季冉氏和季陵怎么没有看出来?
这个念头在季箬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然后她看向大老夫人,可怜巴巴的开口唤了一声:“祖母。”
大老夫人叹了口气:“别怕,祖母在呢!”
季箬听到这话,就知道她没有拆穿她的意思了。
她其实并不怕大老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季箬还是季箮,她都是季家的孩子。她怕的是,身份拆穿之后,季家人会向她问出那些她没有办法作答的问题来。
大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季箬,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把戏,可是阿箬,这个府上,最缺的就是傻子了,你要真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头。”
季箬勉强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怎么能劳动祖母。”
大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嫌我年纪大了没本事了是吧?”
“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箬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祖母辛苦了一辈子,到了享清福的时候,怎么能再替儿孙操心。”
“您放心吧!”季箬一本正经正色道:“真的没什么大事,我都搞得定的。”
“都搞得定?”大老夫人狐疑的看着季箬。
“很快,很快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了。”季箬跟她保证。
等到用了早膳离开常福院,季箬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连大老夫人都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异常,更别说别的人了,大老夫人开口想要帮忙,季冉氏也跃跃欲试想要插手,这让她有一种紧迫逼人的感觉。
她觉得解决不了那些麻烦,她就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好好的过日子了。
就如大老夫人所说,这个府里,没有人是傻子,季陵和季冉氏之前对自己的放任是出于信任,再这样下去,她将亲手破坏掉这信任。
可是现在,应该从哪里着手?
季箬想起自己在杜笙的坟前留的记号来,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找上她,那个记号怕是没有什么用了。
要下一记狠药了。季箬心想。
于是等回了锦桐院之后,季箬就病了起来,等过了中午,她的病越发严重起来,身上竟然发起热来。
锦桃不敢耽搁,立马回稟了季冉氏,然后让人请了大夫回来诊治。
只是这请来的大夫对季箬的病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到傍晚的时候,季冉氏就亲自派人拿了季陵的名帖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们见了季府的来人之后,意见立马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应当同以往一样让薛景去,一部分人则支持老牌的张太医和陆太医去,而薛景、张太医和陆太医本人,又都是不愿意去的。
前者是没有脸去,后者是还在为上次给季毓看病的事情生气。
争吵来争吵去,最后竟是楼沾站了出来。
“我去。”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反驳他的话。
于是就定了下来,由楼沾前往季府给季五娘子诊治。
楼沾又道:“你们再派一个人跟我一起去辩症。”
季家的人来催得急,又是拿着当朝丞相的名帖的,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太医院于情于理都应该派两名太医过去进行辩症的。
这个规矩大家都知道,可从楼沾嘴里说出来,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接话。
楼沾什么人,在太医院任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去哪位大臣家出诊过。他说一不二,性子又冷,有谁敢跟他一起辩症啊!
楼沾扫了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薛景身上,想起这位年轻的太医在传闻中似乎跟那位季五娘子有过交情,于是就干脆点了薛景:“你同我一起去。”
薛景神色复杂的答应了楼沾,然后同他一起坐上了季府的马车。一路上,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楼沾,想要猜测楼沾主动开口去季府诊治季五娘子的缘由……难不成他和季箬本来就是认识的?薛景心里咯噔一跳。
若是认识,那季箬当初为什么要跟他提出那样的要求?
薛景心下一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学着楼沾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
到了季府,才知道季箬的情况真的有些严重,季府前来迎接他们的人也没有了心思跟他们细说,只道:“来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二位太医到了自己看吧!”
楼沾打着伞,冷冰冰的嗯了一声。
薛景却是皱起了眉头……她真的病了?怎么会病这般严重?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么!
转眼间就到了锦桐院,锦桃见了楼沾,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福了一礼,对楼沾道:“请楼太医救救我家小姐。”
她看到薛景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此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薛景和她家小姐之前的事情。
“闲杂人等出去,请脉。”楼沾一边朝季箬的朱床走去,一边简洁的开口。
季冉氏擦了擦眼角,道:“我们都去外面,锦桃在这里伺候。”
然后她看向楼沾:“楼太医,小女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楼沾这话说得有些轻狂,可因为他是十二楼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