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虽说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以荼毒生灵来胁迫阴曹地府退兵之举,可谓是恶毒之极……
“吕姑娘……”包正欲言又止,长叹一声之后再次拱手施礼,言道:“多谢你顾念昔日情分,出手相助……”
此刻春三十娘与左月素虽然不在凉亭之内,但皆是修行千年的妖魔鬼怪,这玉漱山庄内的只言片语又岂能不知,故而包正依旧是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跟我走吧……”吕三娘凝望着这丰神俊逸的翩翩少年,这宁毁道基的剑修奇才,与峨眉仙门之中的言辞又浮现心头,淡声说道。
这清灵的语调宛如黄鹂翠鸣,似是相询,又似是不容置疑的决绝,凉风抚动道袍衣袂飘飘,青丝与面颊之上萦绕,孤洁的女子本就清丽胜仙。
包正闻言之下心中五味杂陈,凝望着清丽胜仙的吕三娘,离别在即,唯有道一声“姑娘珍重”……
“你既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
“但,青丘山并非善地,待尘埃落定,你可来峨眉迎回双亲……”
吕三娘久年孑然一身,故而虽不善言辞,但若非聪颖绝伦,也断然无法领悟神通“南明离火”。
春三十娘与左月素邀战黑山老妖在即,神通一起便是荼毒万里,青丘山或会殃及池鱼;再者五仙门一旦趁机而起,便是图穷匕见,不论谁胜谁负,届时包正难逃一死……
“若我所料不差,黑山老妖便在这青丘山中……”包正负手而立遥望天际泛起鱼肚白,轻声说道:“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盼姑娘能护住我双亲性命……”
“正,谢过了!”
包正再次拱手深施一礼,回想起昔日与杨家坳的天伦之乐,以及在绣玉谷移花宫中已有身孕的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五味杂陈之时更是黯然的说道。
“九幽涧之劫因你而解,地府又怎会轻易饶你……”
“十八层地狱,你必将永世不得超生……”
正躬身施礼,心中更是羞愧不已,双眸之中泛起了苦涩的神采,颤声相询,问道:“值得吗?”
也无风雨也无晴……
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依稀与耳边响起。
与正之所以与妖魔为伍,身中“幽昙灵酒”和“千机引”之毒,也要挑唆春三十娘与左月素邀战黑山老妖,与其说是为了苍生福祉,为了五仙门的存亡断续,倒不如说是与其相懦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值得!”
包正再次凝望了这清丽胜仙的女子,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后退两步以示自此再无瓜葛,便径自朝玉漱山庄的厢房而去。
吕三娘美目遥望包正与拂晓之中渐行渐远,那青丝与面颊之上萦绕,孑然一身与这凉亭之中沉默不语……
“值得吗?”
“值得!”
这一问一答与吕三娘心中,犹如涟漪一般扩散开去……
玉漱山庄之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与这拂晓之中更有灯笼随风摇曳,那黯淡的烛光也是不尽的寂寥,与那厢房之外的屋檐之下,聂小倩更是惶恐不已,眼见这媚姿艳逸的春三十娘自是胆战心惊,得见诡异惊艳的左月素更是瑟瑟发抖。
春三十娘拂袖之间自有妖气升腾而起,如同一道屏障将语调尽数阻拦,而后美目含煞,丝丝冷笑望着左月素,言道:“这世间男子何其之多,你为何偏偏与我过不去?”
时值邀战黑山老妖之际,春三十娘唯有先虚与委蛇,言词也略有转圜,不复适才的尖锐。
“非是妹妹与你过不去……”左月素幽幽叹息说道:“姐姐退地府征剿,这恩情左月素不敢稍忘!”
“助你邀战黑山老妖,便算是偿还恩情!”
“但,包正与我既成夫妻,我不自会退让分毫!”
春三十娘麾下万妖久久不至,那赤发鬼王凶威滔天,更有黑白无常与天师钟馗掠阵,更有那崔判携“生死簿”煌煌神威,可谓是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
包正坦然御剑而来,生死与共!
这才不过数个时辰,左月素焉能忘却!
春三十娘蹙眉端详着左月素,美目之中煞意萦绕,沉吟良久才慢慢的说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杀了黑山老妖之后,你我一较高下!”
左月素上前一步,秀美绝伦的面颊之上也是遍布了寒霜,冷声说道:“击掌为誓,愿赌服输!”
春三十娘迎了上前,自有妖气萦绕升腾,罗裙飘飘之时那三尺青丝与面颊之上萦绕,伸出青葱玉掌便是拍了过去。
“啪!”
九幽娘娘左月素美目含煞,阴气升腾亦是睥睨生芒,翻转皓腕便是拍了上前。
手掌碰撞自是清脆作响,妖气与阴气撞击之际却是无声无息,唯有一阵气浪迸射开去,席卷而过犹如飓风转瞬即逝,罗裙皆是飘摇不已,青丝与白发随之吹起又复,那数丈之外的树叶也是簌簌生响。
聂小倩犹如风卷残叶倒飞出去,面色惊悚自是不言而喻,唯有梅绛雪依旧云淡风轻的置身此地……
“我这侍女久日与二老身前随侍……”梅绛雪这才轻转莲步侧身行礼,而后叹息说道:“未免换做她人恐有不周,带我为其疗伤,二位姐姐还请自便……”
梅绛雪特意唤来聂小倩,便是对此早有预料,言罢,便扶起聂小倩,与厢房之外渐行渐远。
一股精纯的妖气涌入聂小倩的身躯之中,而后掐动法诀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