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杀鬼,生来就会!
刀在手上就砍过去,斩断了,才有出路
可是刀呢?
“老师……我还没有刀……”
“傻小子!是先有人才有刀,有人之时尚未有刀!”
“哦……懂了!”
“懂了就去吧!”
“嗯……”
……
“喂喂喂,周殇!你怎么了?”
高子明无法理解周殇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起来,现在又自顾地朝那些鬼怪走去。
“周殇!你去干什么?喂喂喂!”
无论高子明怎么叫,周殇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是中了邪一般。
刚刚在周殇身边明明就没有人,为什么周殇还好像有人在身边一样,居然在自言自语。
上官浊清此时才稍稍缓过气了,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给在身边的高子明狠狠来一个爆栗。
“高子明!你喊什么喊!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刚刚杨梓桑大哥的灵在这里吗?”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身后的那间小楼中。
“这些人啊,就喜欢搞事情!啧啧啧……”
高子明和上官浊清的对话,对于周殇来说只不过是一阵微风,微风从耳边轻轻飘过,难道会有人听见它在说什么吗?
此时在周殇的耳边响起的,只有那些污鬼的嘶嚎声。在周殇眼中出现的,只有那些污鬼的狰狞相!
周殇举起右手,手是空的。
无数年前,当人类最初的始祖举起手时,那手也是空的。
所以人类始祖就捡了一块石头,是石头或者是骨头,那是他手中最早的刀!
周殇没有去捡石头,因为他已经握住了一把刀。
这把刀很常见,很普通,又是很独特,很稀奇。
像是切菜的菜刀,剁肉的肉刀,是剔骨刀、剥皮刀、大砍刀、长刀、短刀、大刀、小刀……甚至是女工手中的剪刀,理发师手中的剃刀,医生手中的手术刀,水泥匠手中的砖刀,农民手中的镰刀……
许许多多把刀,至终都是一把刀。
是最初捡起的那块石头,是石头或是骨头。
周殇手中的一把细长的刀,刀身漆黑细长,其上有山川草木的纹路,而在刀的鞘口,还有一个銘字。
殇!
殇是早夭者,是为国捐躯者,是死去的人,是曾经活着,但已经死去的人!
人死去了仍是人!
鬼活着的也是鬼!
“污鬼!受死!”
长刀或是劈砍,或是斜斩,或是上挑,或是透刺,切瓜剁菜,如行云流水!
无数的小鬼,消失在周殇刀下,但又有无数的小鬼愈发涌来!
但小鬼越来,周殇的心中就越发舒畅。
斩过的鬼怪愈多,那刀就愈发锋锐。
原先是两三刀才能砍死一只,但现在却只需要一刀。甚至在不久之后,便是一刀带走两三个!
小鬼还是如同潮水,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但是周殇的眼睛却愈发明亮,十六年来,从未如此清醒。
“好凌厉,好肃杀的刀意啊!”上官浊清闭上眼睛,细细感悟周殇这杀鬼的情景。
“书生……周殇他……是喝醉了吗?”高子明看不惯眼前这血腥的场面,面色有点发白,思量了许久才怯怯地问道。
此刻周殇面色通红,汗如豆大,如饮醇酒,岂非是喝醉了吗?
上官浊清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岂不是给新酒灌满了吗?”
看着眼前这情景,脸上笑意愈浓,说道:“古人有以《汉书》下酒,今日我倒是可以以周殇杀鬼入诗,妙哉妙哉!”
话罢,便是真的吟起诗来,曰: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
杀鬼如剪草,剧孟同游遨。
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
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
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吟到兴起,不禁拍手叫好:“好好好!李太白这《白马篇》配上周殇这杀鬼,果真是相得益彰,妙哉!妙哉!”
“吼!”一声怒吼突然响起,原来是方才那只独目大鬼!
“孽畜!等不及受死吗?”上官浊清也向其喊说道,“不过只是梓桑哥凝聚的一个幻想,还真把自己当什么货色!”
“吼!”那独目大鬼大怒,大手如排山倒海一般朝上官浊清拍来,誓要将上官浊清拍成一团肉泥。
“书生!我们该怎么办啊!都怪你!话这么多!”年纪方少的高子明嚷嚷个不停,看他那个样子,险些都哭出声来了。
上官浊清却是很是淡定,笑道:“这个只不过是一处幻象罢了,虽然也会有痛觉,但是却对我们造成不了多少伤害的……”
上官浊清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大手就已经到了!
“啊!”高子明的叫声有些撕心裂肺。
“好了好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上官浊清本还想继续打趣道的,但是此刻却是突然止住了。
二人没有丝毫事情,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象,而是因为在那个大手之前有一个人。
周殇还记得,那一夜,在大鬼面前。自己身前也有一个人。
虽然那人现在不在了,但是周殇却一直没有觉得她离开了。
周殇也挡在这大鬼的前面,也是像那个人一样。
“张老师……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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