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从小就被告知一件事情。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所以,总淡淡的态度对待一切接触到的人。
亲戚对她说:安安呐,处小朋友了没有啊?哦哟,正当年的小姑娘,要赶紧搞对象的嘛。
嗯,知道了。
朋友对她说:大安子,马上期末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要是小抄弄好了,记得多复印一份哦。
嗯,知道了。
每个交往过的人都对她称赞有加,说她脾气好得像朵棉花,软糯糯的。
但这些人里,一定没有程向阳。
和安决定辞职了。
因为实在憋屈。
抱着整理好的私人物品,进电梯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家公司,没有留念的离开了。
走之前,拉黑了之前几个见不惯但又碍于面子的同事们。
不,是前同事们。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
无视电梯里的诧异眼神,和安淡定的接起电话,“霏霏……”
“哟,真辞了?”
“辞了。”
“得,你先回家收拾收拾,晚上接你出来庆祝一下,这破工作,若不是之前看你挺有干劲儿的,早劝你走人了。”
“您这嘴啊,行了,约上老几位,一起吃火锅,然后喝大酒。”
“成,挂了啊,见面再聊。”
“好。”
挂完电话,和安笑着摇头,霏霏总是这么有办法,本来还很down的心情,因为她的几句玩笑话,突然轻松了不少。
叮……
电梯到达一楼的声音响起来,门打开的时候,和安长舒了一口气。
往上抬了抬手里的纸箱,纤细的胳膊牢牢地圈紧它。
摆在文具旁边的多肉,粉绿粉绿的向上生长着,不管是在店里,还是公司,亦或者现如今的箱子里,从来都不声张自己的荣耀,也不哭诉自己的心酸,安安静静的,活得格外敞亮。
和安突然有些羡慕它了。
侧身出了电梯门,眼看着新一批涌进去的人群,面无表情而又神态紧绷的模样。
像极了无数次的自己。
这些日子等待电梯的模样,竟然在这一刻全都清晰了……
嗯,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转头,蹬着高跟鞋,挺直腰板,嘴角上扬的,如同第一次来面试般自信的离开了这个为之奋斗整一年的地方。
什么报表,账单,见鬼去吧。
林霏霏到家里的时候,和安还在睡觉。
开门看见睡眼惺忪的和安,林霏霏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大小姐,你是失业,又不是**,搞得这么颓干什么?”
林霏霏,25岁,长相甜美,身姿妖娆,家境良好,毕业以后自己开了一家火锅店,经营状况良好,事业小成,有个稳定交往的男朋友,双方已经到了见父母的阶段。
和安从小到大,都深以信赖的闺蜜。
“颓?好不容易可以不上班,自然要把这些日子缺的觉都补回来啊,讲真,这三个小时是我睡得最舒服,最放松的时间了。”
“去洗澡去,一股子社会闲散人员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交友不慎呢。”林霏霏嫌弃的踢了和安一脚。
和安揉揉腿,伸了个懒腰,“喳,大爷~”
“安子,手机响了,你们家程向阳的,你接吗?”林霏霏拿着手机站浴室门口冲里面的哗啦啦的水声喊道。
和安正洗头呢,“你接吧,告诉他下班了过来。”
“得了,我也就见过你,辞职都不带告诉家里人的,哦,不对,程向阳还不算家里人。”林霏霏坐床上唧唧歪歪的吐槽道。
“喂,程向阳。”
程向阳疑惑的放下手机一看,“霏霏?”
程向阳,28岁,和安的大学学长,某公司的财务总监,
“是我,安子洗澡呢。”
“现在这个时间洗澡?不是,这点不应该在上班吗?”
“安子辞职了,她让我告诉你,下班了过来,晚上去我店里,给安子庆祝庆祝。”
“……”
“程向阳,呆了?”
“哦,没有。那你们在家等我,再有半小时,我就过来了。”
“得,挂了。”
挂了电话的林霏霏往后一倒就躺床上开始嘴里念叨。
“出来给你们家程向阳回个电话吧,我说你辞职了,他愣了半分钟没吭声。”
“安子,你听到没啊?”
回应林霏霏的只有接连不断的水声和晕染了大片玻璃的水晕。
“霏霏,要喝牛奶吗?”和安裹着浴巾就打开冰箱问。
林霏霏正在发微信,眼也没抬的回了句,“安子,姑娘家的少喝冰的东西。小心以后遭罪。”
和安没回话,倒了一杯放进微波炉,加热。
“霏霏,我手机呢?”
“搁你床上了。”
和安拿起手机的时候,就看见程向阳的微信。
“安安,辞职了?”
“嗯。”
“是因为上次那事吗?”
“是啊。”
“辞了就辞了,我养你。”
“下班过来我们一起去霏霏店里。”
“知道了。”
和安看着这简短的几句对话,心里很甜,程向阳就是这样的人,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总是那么包容自己。
或许。
以后的事再说吧。
火锅店。
“来,举杯庆祝一下,大安子终于浪女回头,成功失业,为咱这失业阵线联盟再添一员猛将。”说话的是王黎,死党之一,上个月刚递的辞呈。
王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