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周氏再大胆,想来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捣鬼吧。父亲既然亲眼看到她送了点心过去,如果点心有了问题,那她不是被抓了个正着。
想来周氏也不会那么愚蠢,而且张大夫也诊了脉的,头三个月是胎儿最不安稳的时候,应该就是金姨娘福薄了。
“姑娘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魏妈妈问道。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只不过是觉得有些疑惑。”
洛云瑶边说边看看洛夫人:“我也听说了前两年的事,加上这次也有三次了,怎么能不让人疑心呢?这些年,洛府竟然没有孩子出生,也不是没有姨娘怀孕,孩子却都保不住,这不是有些奇怪?但是现在查问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还是以后多留心吧。”
其实对于前两次的事,洛云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母亲,毕竟母亲膝下无子,如果某个丫头有了身子,如果娘不想让孩子生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洛云瑶再一想就把这个想法放开了。
不管哪个姨娘生了孩子,只要母亲抱到自己跟前,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母亲又生了儿子,那么一个嫡庶的名分压下来,再怎么样庶出子也压不过自己的孩子,根本用不着提前铲除,因为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也因此,洛云瑶更是觉得有人捣鬼,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但是一次又一次了,怎么能不让人疑心呢?但是到底是谁做的呢?又是怎么下手的呢?
“唉,瑶儿也饿了吧,这就让她们把饭开上来,有你最喜欢的鲜花饼,还有庄子里才送上来的新鲜野菜,这个也就这几天可以尝个新鲜了!”洛夫人强打起精神,笑着招呼洛云瑶吃饭。
洛云瑶也暂时把心思收回来,自己因为重生的事,所以知道周氏和王氏对母亲和自己都没有好心,但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证据,只能自己多加小心防备了。
午饭之后洛夫人都要休息一会儿,洛云瑶回了自己的屋里,却总觉得静不下心来。
珍珠轻轻走过来,“魏妈妈过来了,说有话和姑娘说。”
“哦,快请妈妈进来。”洛云瑶边说边坐在酸枝木的榻上。
“妈妈请坐!”魏妈妈侧身坐在绣墩上,看看珍珠,珍珠看看洛云瑶,看洛云瑶点头,招呼着屋里的小丫头退了出去。
“妈妈有什么话要说?”
魏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姑娘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夫人?”
“啊?妈妈怎么会这么想?”洛云瑶不由的挺直腰背。
“奴婢来洛府的第一天,就看出来姑娘有些思虑太过,恕老妈妈直言,思虑过多并不是长寿之相,姑娘还应该善自保重才是,而且当时我看姑娘的眼下略有乌青,可见是晚上休息不好”
“这一段日子以来,我一直跟在夫人和姑娘身边,眼见夫人的身体好了很多,姑娘的心思好像也轻松了些,可是姑娘今天的行事,好像在针对着某些人,莫不是抓到了一些什么把柄,却又不好对夫人直言?”
“魏夫人既然把洛夫人的身子交给了我,那我一定要尽心尽力护她周全,姑娘莫不是知道哪些人要对夫人不利吗?”魏妈妈一连串的问出来。
洛云瑶哑然失笑,自己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看来还是有人看出了不对,也是,自己以前的表现的也确实太急躁了些。
不过魏妈妈这样一连串的问出来,倒也让洛云瑶高兴,后宅的妇人们总喜欢说话东绕西绕,平白让人多费些心思,还是魏妈妈这样直接问出来的好些。
“多谢魏妈妈,我不过是担心母亲,现在母亲身边只有我,我能依靠的也只有母亲,魏妈妈也来了些日子了,现在家里的情形想来也清楚了,所以我考虑事情可能过度了些。”
魏妈妈的黑色瞳仁看着洛云瑶,“姑娘早慧,这却也算不上好事,夫人的身子有奴婢来调理,在魏府的时候,奴婢虽然伺候在魏老夫人的身边,但也是看着姑娘长大的,这深宅后院的事,奴婢也看了不少,实在是各有各的心思。”
“姑娘还在魏府的时候,奴婢那时候因为婚事受挫,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是姑娘教奴婢识字,又和魏老夫人说情,让奴婢跟着女医学习医术,如果没有姑娘的仁心,奴婢可能早就是一把枯骨了,现在能有机会报答姑娘,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云瑶姑娘只读书绣花就是。”
魏妈妈说起往事,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又黑又大的眼珠盯着人,却仿佛又透过了人,看着不知道哪里,哪个青春女子不是期待着美好的姻缘,婚事受挫,想来当时真的很难过。
洛云瑶在心里苦笑,自己何尝不愿意只读书绣花,别的都不放在心上啊!
可是前生,自己悲惨的一生恍若昨天!洛云瑶在心里长叹一声,经过了重生之后,自己才知道,这个现在看起来花团锦簇的洛府,对于自己母女来说,竟然也处处荆棘,原以为妇人们不过打打机锋,却原来后宅竟然是女人们的战场。
虽然自己现在想开了些,可是毕竟伤害太深,一遇到事马上就要张开满身的刺想要保护自己和母亲,现在听到魏妈妈这样说,虽然知道只是安慰,却也很是感动。
自重生以来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努力在挣扎,就好像走在一条表面处处鲜花,底下却处处陷阱的路上,周围又没有人相伴,虽然满心的害怕惶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虽然借着说梦由向母亲暗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