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园内郁郁葱葱,隐隐绰绰的可见一穿着白衣的人。
西王母看了身旁的小仙娥一眼,小仙娥会意地上前一步,扬声道:“里头是哪位仙家,我家王母娘娘邀您出来一叙。”
见里头的人没有动静,小仙娥还欲上前,被西王母拦住了。
“小侄年纪尚轻,不知何处得罪了里头这位仙家,我这个做姑母的,先代他陪个不是。只是不论如何,乐风若是做了错事,仙家大可来寻瑶光殿寻我,我自会管教于他。仙家同一个小仙计较,是不是失了体面?”
西王母这话说的不紧不慢,看似一副替侄子道歉的样子,实际却绵里藏针,暗暗藏了几分仙威在其中,若是寻常小仙,怕是早就受不得这威压,伤了元神。
止离只微微一挥袖,便让这股威压消失于无形,抬步从园中走了出来。
西王母见对方不动声色的便化解了自己的仙威,微微一惊,待看到树后走出的那人时,心情早已不是能用惊讶能形容了。
止离手里拿着两颗蟠桃,脸上挂着极轻极浅的笑意,看着西王母一行人。“本殿难得上这九重天一趟,倒是见了许多有趣的事。”
西王母身后的小仙女见是止离,纷纷跪伏在地。西王母暗道不好,怕是这熊孩子要好处要到神君头上了。她当机立断的对着身后的乐风道:“给我接着跪好!”
扶着乐风的小仙娥很是干脆的撒了手,他便又硬生生的跪在了那一地碎玉上。
“噗呲”是那碎玉嵌入肉中的声音,跪的离乐风最近的小仙娥不忍的偏过头,啧啧,听着都疼。
乐风刚刚还靠着娇娇软软的仙娥姐姐,冷不丁的被到地面上,疼的面目都扭曲了,虚弱的叫一声:“姑母,下次别这么突然可好。”
侄子这般模样,做姑母的自然心中也不好受。只是谁让这个兔崽子惹谁不好,惹到了神君头上。
西王母狠狠的瞪了乐风一眼,“跪直了!”而后对着神君行了个礼,歉然道:“是我管教不当,才让这孽畜惹了神君不快,神君只管下手,他今日能得神君教化,是他莫大的福分。”
乐风惊恐的摇了摇头,“姑母,我可是你亲侄儿啊!”
西王母罔若未闻,仍是向止离的方向恭敬地低着头,“还请神君责罚。”
止离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乐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那便去思过崖面壁二十年,回来之后再说罢。”
只是面壁二十年,还好还好。西王母松了口气,朝着止离福身道谢:“多谢神君宽宏大量,今日之事确是我管教不严,神君若是有空,不妨去瑶光殿内小坐,我再亲自斟酒,与神君赔礼道歉。”
止离摆了摆手只道不必,抬步欲出园子,西王母忙领着仙娥避让在一侧,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知那乐风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扯皮道:“神君这般处置我,我不服!”
旁边的小仙娥连忙捂住了乐风的嘴,西王母怒视着地下跪着的人,差点想要一脚踹过去,她怎么会有个这般蠢的侄儿,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大么!
“神君莫怪,小孩子心性未定,估计是跪糊涂了,说的话当不得真,我即刻便着人送他去思过崖。”
止离饶有兴趣的回身走到了乐风跟前,“既已飞升成仙,哪还算是什么小孩子,你且放开他,我听听他是何处不服。”
小仙娥不敢忤逆止离的话,松开了捂住乐风嘴巴的手。
“这蟠桃园属我所管,我往那些个来索桃的小仙要些好处又怎么了?那些个来索桃的都是苍蝇绿豆般的小侍女,就算有错也不过是小错,因着这事就要我面壁二十年,我不服气,神君分明就是因着之前我对你言语不敬,心里记恨着,公报私仇来了!”
乐风完全不顾西王母频频抛来的眼神暗示,梗着头一股脑的讲心中所想说了出去。父君盼了五万年才盼来他这么一个独苗,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他的姑姑又是九重天的西王母,平日里对他也是娇着惯着,这天上谁看见他不得礼让三分,今日里受了这么大委屈,姑姑竟也不帮他,他咽不下这口气!
止离听着也不恼,甚至还笑了一声,像是乐风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微微俯下身看着乐风,“那不如,我们就单说你对我不敬之罪如何?”
西王母听得止离这一句,面色灰白,连忙跪下请罪,“神君恕罪!还望神君看在我哥哥为天族戎马数万年,只这一个独子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乐风见姑母这样,还欲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被西王母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脸上,“你给我闭嘴!”
西王母的表情像是要把乐风生吃了一般,他被这表情吓的一愣,没敢再言。
止离直起身来,看着那一片桃林,“堂堂天宫,竟也行起了凡间那套,这蟠桃生着本是为了有助仙者修行,若是成了有心人收敛宝物的道具,那还不如不生。”
园子里的桃树似是极赞同止离的话,明明无风,叶子却沙沙作响。
止离长袖一挥,那一园的桃树凭空消失在了眼前,只剩空荡荡的园子。而后他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众人,径直往天门去了。
西王母这才松了一口气,瘫软着身子由仙娥扶起,看了乐风一眼,很是失望的挥了挥手,“将他送去思过崖,着人去告诉哥哥一声。”
“姑母!为何我还要去思过崖,方才神君都说了,只需同我计较与他不敬之罪即可,姑母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