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百川翻个白眼,说道:“太象五元宫早已开启阵法,若是没了太玄峰,五元宫跌落凡尘,我等也不必开宗立派了,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太象五元宫倾注太玄派上下数百年心血,为门中根本之地,岂是那般容易被破的?早在太玄峰飞起的一刹那,浮空阵法便自发动,此刻一座偌大宫殿正凭空浮于万仞高空,长风浩荡,掠过指间,激起宫中物事阵阵轻鸣,清越之极。
太玄峰异变,谁也不曾料到。拂真一只手掌泛起玉色,仙气缭绕,叮咚作响,拂玉见了,面色一变,悄然后退了半步,不敢直视。
拂真故作不见,沉吟道:“郭纯阳果然使诈,不知用甚么秘法,延缓证道之机,我若出手,挨那一记石剑的便是我了!”拂玉道:“竟还有那等秘法,能拖延证道之机?”他是证道纯阳之辈,自知证道多么来之不易,全心相迎还来不及,竟还要拖延?除非是得了失心疯了。
拂真冷笑:“他只能拖延一时,不过数息之间,就要与大道相容,那时才是破绽最大之时。不过要看天尸教主的手段,黄泉鬼棺、黄泉鬼棺……”
石剑挑棺,一柄石剑颤巍巍,顶尖撬动一座庞然如山的黄泉鬼棺,这一剑甚而明之,天尸教主也大感意外,只咦了一声,轰隆雷响之中,黄泉鬼棺毫无迟疑,仍是悍然压下!
天尸教主亦是果决之辈,选了以力破巧的手段,任你剑术通神,我只横压下去,太岳压卵,全不在意。黄泉鬼棺之上鬼影幢幢,无数鬼爪乱抓之间,石剑之上石屑翻飞,表面被抓的坑坑洼洼。
石剑以太玄峰炼成,毕竟不是飞剑,本质仍是一座巨大石条,只不过被法力炼得可大可小而已。不成飞剑,内中禁制之力不强,郭纯阳的法力难以通达,纵是天外奇石所炼,也经不住黄泉鬼棺一压。
石屑翻飞之间,石剑被压得渐渐弯曲,随时有断裂之忧。贺百川见了,叫道:“不好!石剑要压垮了也!”周其学乖,瞧不同郭纯阳的剑术,便静等凌冲发话。
果然凌冲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天尸教主看似以力破巧,但施力越大,反击之力越大,石剑断裂之前,我师傅必会反击!”果然郭纯阳不等石剑断裂,立时悍然反击!反手一掌拍出,却非是拍向黄泉鬼棺,而是拍在石剑之上,这一掌力道大的出奇,竟将石剑整个拍碎!
许是郭纯阳早已在太玄峰中种下甚么命门破绽,一拍即碎,但天外奇石爆碎之威仍是大的不可思议,满是石雨碎屑逆流直上,化为一条石流,土色石龙一般,竟是一举将黄泉鬼棺掀飞了出去!
黄泉鬼棺其重无匹,翻翻滚滚数圈才自安稳下来,天尸教主被狠狠落了面皮,就算再生性阴沉,也须忍耐不得,黄泉鬼棺外层棺椁轰然开启,露出一丝缝隙!
便是区区一丝缝隙露出,也有无穷无尽的阴风鬼气自棺椁中劲吹而出!夜乞老祖露出兴奋之色,低声道:“天尸教主被郭纯阳舍了脸面,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黄泉鬼棺一开,缝隙渐大,轰隆一声,阴雷震响之间,棺盖陡然洞开!众人莫不好奇棺椁中天尸教主究竟是甚么模样,纷纷凝神去看。
以此界葬式,棺椁非是一件物事,而是棺在内,椁在外,右椁包裹棺,棺中方是死者之尸,棺盖掀开,内中又有一座较小的铜棺,只是棺盖紧闭,不曾打开。
众人心头暗骂一声:“装神弄鬼!”弄了半天,只是外层棺椁打开,天尸教主仍未现身。郭纯阳一手拍爆石剑,伸手一招,碎裂石屑被他收入掌中,来回攒动,笑道:“天尸教主,黄泉鬼棺你尚未祭炼完全,若是此时贸然开棺,便是功亏一篑,你我两派并无仇怨,何苦苦苦相逼?若将老道逼得急了,信不信一剑剁了你的曼珠沙华,瞧瞧尸魔魔祖如何降临此界?”末了两句已是声色俱厉!
天尸教主沉默片刻,说道:“要本座退走也可,不过须得先将长景的元神交出!”长景道人是天尸教太上长老,若是折在此处,天尸教元气大伤,因此不可不救。
郭纯阳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拒绝,忽然面色大变,周身五色七彩光华乱闪,周身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拂真精神一振,笑道:“来了!证道之时,先要与大道相合,那一刻才是郭纯阳最为孱弱之时!”
郭纯阳以秘法延缓证道契机,果如拂真所言,不过支持了片刻,终于抵抗不得大道召唤,元神法身开始与大道相容,在外人看来,其身之上大道之气愈加浓厚,元神渐趋透明,如要融入此界,但随即又自鲜明起来,似是由虚转实。
郭纯阳元神头顶似有一重天门开启,叮咚有声,无量纯阳仙气倾泻而下,只等将纯阳仙气炼化完毕,便是真正的证道纯阳!
拂真低喝一声:“便是现在了!”一只手掌伸出,如玉之色集于食中二指之上,一指点出,洞裂虚空,似是随意一记抬手,已点在郭纯阳元神眉心之上!
乾元一指!颠倒乾坤!这一招乃是清虚道宗不传之秘,唯有掌教方可修习,只是一招神通而已,但威力至大,号称能令乾坤颠倒,扭转造化!在拂玉看来不过是夸大之词,扭转造化便是合道、归一之辈也无能为力,何况小小纯阳?
但这一指威力大的异乎寻常是真,以拂真道行施展开来,只怕黄泉鬼棺也挡不住其一指点下!不过这一记神通有个破绽,便是事先须得蓄力良久,施展之后全身真气几乎耗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