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当下各自展动身形赶路。凝真境本就能驾驭清风,日行千里。凤兮郡主丹田中天凰焚天真气喷涌,化为一团红光,在最前疾驰,朱月小脸紧绷,亦是不甘落后。狄成修行有年,得狄谦这等大高手亲炙,修炼的乃是天巽剑法,身形晃动,如微风一缕,最是游刃有余。凌冲修成玄武七宿本命星光,本就以真气浑厚著称,他也不欲太出风头,足下一派星光隐隐,跨步之间,便是数丈距离,不长不短,分毫不差。
狄成也算是有眼力的,见凌冲如此步伐,心下微凛,这等法门,若非真气绵长,绝难施展,他本心恨不得一剑将凌冲斩杀,却又畏惧门规处置,太玄剑派严禁门下私斗,尤其生死相见,若被查出,立刻便是要了他的性命,连狄谦也要身受株连,不能幸免。狄成脑筋暗暗转动,寻思寻个甚么机会,最好能令凌冲自生自灭,自家也可撇清关系。
那处铁矿距离太玄峰千里之遥,凤兮郡主带路,众人皆是脚力了得,一日之间已奔出五百里,夜晚就在当地安营扎寨,反正也不需赶路太紧,索性明日再去不迟。朱月小小年纪,却担当了跑腿杂役,支起帐篷,又生起篝火,又去林中打了几只野味,忙的不可开交。
凌冲一心修道,对这些杂务一窍不通,也就不去争抢,其实四人之中以他辈分最高,自也不能让他做这些杂役之事。日上中天,篝火熊熊,火上架着一锅鲜汤,咕嘟嘟冒出热气。
朱月小手麻利,先盛了一碗,双手递给凌冲。凌冲虽能辟谷,但偶有鲜汤下肚,也是不错的享受,便未拒绝,接过手来,小口慢慢啜饮。一口热汤下肚,果然十分舒适。其余三人各自端了一碗鲜汤,就着手中干粮进食。
凌冲将一碗热汤饮尽,便不再吃,想了想自随身包袱中取了一个药瓶,轻轻一晃,内中发出叮当声响,说道:“凤兮师侄,这瓶辟谷丹你拿去分了罢,留在我处也是无用。”凤兮郡主大喜,这辟谷丹乃是太玄门中精通炼丹的高人所炼,功效卓著,一粒可保数日免受饥渴之苦,实是外出露宿必备良药。
她虽是内门弟子,却也不能得赐此丹,唯有二代弟子每月方有些进项,大多用来赏赐门下弟子。任青之处自然也有,只是她此次出门谋取铁矿之精,自诩一路太平无事,也就未曾开口向乃师讨要,见凌冲如此大方,当下也不客套,郑重谢过,双手接过药瓶。
凤兮拔开瓶塞,闻闻丹药味道,果是辟谷丹,一瓶中足有十几粒,便倾出五颗,奉赠狄成。狄成摆手道:“不必了!”凤兮一愣,笑道:“倒是忘了狄师兄身家要比小妹丰厚的多,既然如此,小妹便尽数笑纳了。”却是误以为狄成掌管外务,上下其手,对这辟谷丹瞧不上眼。哪知狄成亦是眼热此丹,碍于与凌冲深仇,不肯接受罢了。
凤兮郡主另取了五粒丹药,赠给朱月。她也知在场之人,唯有朱月最是可靠,日后说不得还要大大依仗,因此毫不吝啬。朱月得了辟谷丹,大喜过望,取了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包好,贴身藏好,又向凌冲与凤兮道谢不止。
凌冲见狄成态度,暗暗戒备,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几分提防之意总是不错的。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起身,用罢早膳,又自出发。这一次脚程更快,不过正午时分,已来至那处铁矿所在。
那处铁矿外露于地表,周遭怪树横生,乱石嶙峋,十分阴森古怪。铁矿之前有个小小窝棚,内有数人居住,乃是羽凤国遣来看守此地的王室护卫。凤兮郡主取了一块令牌一亮,那几人当即凛然施礼,一个老者说道:“郡主可是来取其中精铁炼剑的?”
凤兮点头道:“本郡主确是如此想法,只是不知这矿中是否有铁精之物,若能得手,方能炼出好剑。”那老者说道:“郡主算是问到点上了。此矿自发现已有百年,每隔十年国主便会遣人替换驻守,从未开采,老朽在此已有三十载,闲来无事,曾下矿观瞧,此矿当已形成数千载,内中必有生铁之精,若是运气好些,说不定还会孕育出铁精之髓,正是炼剑的上佳宝材。只是铁精之物,只在矿中最深之处,需要下到地底方知。”
凤兮听闻必有铁精,摆手道:“这却无妨,本郡主此来,请来了几位高手助拳,定能取得铁精,此物到手之后,你等便不必困守此处,可回国修养,自有重赏!”老者几人闻听,大喜过望,顿时更加殷勤,将铁矿内诸般事务细细道来,凤兮一一记住,末了道:“罢了,此处自有我等动手,你们也不必在此伺候,现下便走罢!”老者几人当下收拾了细软,扭头便走。
凤兮郡主等他们走远,席地而坐,将老者所献一副矿脉图摊开,说道:“凌师叔、狄师兄,此处矿脉怕有数十里深浅,好在本国早已遣人将矿井打通,我等只需依着矿井下去,只是寻觅铁精之事,便要靠狄师兄妙手,到时取了此宝,你我五五分账便是,小妹还另有奉赠。”
狄成点头,显然二人早有默契。他追随狄谦日久,也学了一身炼器功夫,其中探勘矿脉只是小道,令其动心之物唯有铁精,不然凤兮也请不动他。狄成望了凌冲一眼,说道:“我倒好说,只是凌师叔该如何分配?”凌冲摆手道:“我此来只为见识一番,你们只管取用铁精,不必管我。”他所修星斗元神剑,不假外求,自有星力练剑,再者便要铸炼飞剑,至不济还可拉下脸面去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