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金黄精气正是先天庚金之气,矫矢如龙,长有数百丈,却依旧在洞虚真界中肆意畅游,不知多么潇洒。凌冲多次见识过庚金剑诀之威立,眼见这条先天庚金之气如龙如蛇,肆意徜徉,绝无半分庚金剑诀的味道,反而多出一分不明不白的意味。恰如道经所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正是先天庚金之气孕育的一丝先天之性,拔于世间后天有为法之上,乃是一番全新之境界。正是凌冲要静心参悟的灵机,只是他还不知从何处下手,如何修证。洞虚真界经过炼制之后,虚实相生,内中满布太玄真气,真正的一以贯之。已太玄真气催动诸般剑术,法力运行之间绝无窒碍,更显行云流水。
凌冲沉定心神,体悟金丹妙处,一面又以太玄真气将洞虚真界烧炼的更加神妙。忽忽三日过去,兀自意犹未尽,忽闻狠狠砸门之声,一个大嗓门叫道:“凌冲!我来了!快出来见我!”正是沙通的声音。
合极宫自有法力禁制,却也拦不住他,但此处是太玄剑派根本腹地,放肆攻打总是不好,这厮索性扯开嗓门大叫。凌冲被这一叫,果然自定中醒来,皱了眉头,起身伸手一拂,中门大开,沙通当即骂骂咧咧走了进来。
这厮在凌冲去冥狱不久之后,也被叶向天带回太玄峰,但他素来逍遥惯了,根本不耐山上苦修的清苦岁月,又入了红尘,开了眼界,心思活泛,便想要再偷跑出去快活快活。无奈叶向天临去之时冷冷撂下话来,若敢偷跑出山,必然将他打断双腿,囚禁百年。
沙通虽然不怕,也知叶向天这厮是个手黑的,说到做到,说打断双腿,绝不拗断两手,心下也自惧怕。听闻凌冲回山,当即大喜,急匆匆赶来,希冀能再带他去往山下的花花世界玩耍一番。
凌冲早知他心意,抢先道:“我还要去拜会一位魔道前辈,再见过叶师兄,几日之后才会下山。倒是要去东海坊市一行。”沙通大拍胸脯,喜滋滋叫道:“东海坊市我最是谙熟不过,其中还有几家我玄鲸一族开设的店铺,你要换购甚么东西,尽可与我说!”
凌冲道:“我要为家人求购几枚延寿的丹药,不求甚么惊天动地的神丹,只要能延寿百数十年即可,东海坊市可有么?”沙通沉吟道:“延寿的丹药历来是抢手的货色,就算给凡人服用,要价也是颇高。这等丹药往往有价无市,还要以物易物,拿些珍贵的法诀或是上等的法器来换。你要势在必得,倒也简单。神木岛上东方乙木精气浓郁,多有炼丹之士停驻,每年皆有不同丹药出产,延寿的丹药不在少数,以你在太玄剑派的地位,只要登门求购,向来不难。”
凌冲摇头道:“我也想到神木岛功法精修乙木之气,必然精通炼丹之术,但本门与其并非一路,当年叶师兄求取先天乙木精气,也是以先天庚金之气交换,我若贸然登门,不是上策,还是先去坊市之中转转。”
沙通点头,又难抑喜色,连连搓手,问道:“你走时千万叫上我,正好我也要回家见见老祖,求问修行之事。你那个狗屁师兄不知走了甚么狗屎运,十几年里连破两境,我再不加紧,就要永远给他压了下去!”
叶向天厚积薄,困守金丹境百年,得了先天乙木精气之后,居然连破关隘,修成法相,勇猛精进。沙通一直暗暗与他别着苗头,见老对手这般“神勇”,当即坐不住了,要回东海求问自家老祖龙鲸一族的修炼秘法。
凌冲点头道:“你且回去等我,三日之后便走。”沙通依言而去。凌冲被他一搅,也无心再修炼下去,干脆也离了合极宫,向九国之地而去,二次拜访噬魂老人的转世之身方有德。
噬魂老人方有德虽是魔道中人,却是一位不世出的大宗师,手创噬魂劫法与噬魂幡炼制之法,一身修为贯通魂修、器修两道。但也因作孽太多,天降劫数,被夺魂道人所趁,元神僵死,不得已转世重修。历经数世浑噩,才又重拾灵光,有了今日。
当初郭纯阳向楞伽寺借兵,普济神僧亲临助阵,曾抽空与之相见,将楞伽寺佛法倾囊而授。噬魂老人数次转世,已知噬魂劫法有绝大隐患,也希冀从佛门佛法中寻求解脱之道,这几年在郭纯阳庇护之下,隐身太玄剑派之中,安心参悟佛门秘法。
剑光迅快,一时三刻之间,已来至方有德藏身的荒山之中。凌冲按落剑光,就见方有德盘坐在一方巨石之上,头顶身周有无穷异象。左面是团团佛光,层层交叠,祥和清亮,演化出一尊六层浮屠,就在佛光香海之中载沉载浮。浮屠之中依稀可见佛门七宝,瑰丽万端。凌冲被那佛光一照,当即道心通透,隐约有开悟之意。
另一面却截然相反,魔光漆黑如墨染,凝练到了极处,居然也结成一朵亭亭莲花,不过通体乌黑,每一片莲瓣之上,密密麻麻布满无数生魂、阴神,细小纤维,不可辨识,无数阴魂口中传来挣扎呼号之声,惨不忍闻。
一面是祥和之气,一面是邪祟之意,一佛一魔,佛光魔光相互映衬,泾渭分明,却又互不相扰,更显得诡异非常。凌冲对佛门心法所知不多,但太玄重光时,见过楞伽寺诸僧出手,也曾亲见普渡神僧一面,使得佛光中浮屠当是楞伽寺镇寺之宝七宝浮屠,传说此宝乃是开寺祖师所传,仿了清净归真功德佛身边一件宝物所炼,威能无穷。
方有德能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