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道修士神通诡异,就算被人捉住用法力炼化,只要还有一丝噬魂魔念附着生灵身上,早晚有一日能卷土重来,但新补全的元灵与先前的元灵已有极大出入,历史上不乏噬魂道弟子凭了一缕噬魂魔念重新修聚元神,但已非故我,本性大变的例子。
大行神君自然也知狡兔三窟的道理,这尊魔相是他七成功力所化,尚有二成留在噬魂道总坛,余下一成散为噬魂魔念,潜伏世间。魔相被天魔魔神吞噬,发出声声惨叫,随机戛然而止。天魔魔神之身内部全无血肉之物,乃是一道道符箓,符光游走。大行神君法相入内,被道道符光一照,当即分解为细小之极的念头,随即被无数符箓纷纷吸入转化。
大行神君勉强保住一点灵光不灭,生生瞧着自家苦练的魔相之身被符光分解无踪,经由道道符阵被转化为另一种法力,先前的蛮横早已不翼而飞,颤声道:“我知道了!此宝能将修士的念头转化为三昧真火,正是我噬魂道的克星!凌冲!你得了此宝,便是噬魂道的天敌!夺魂道人势必亲自出手,将你击杀,你的元神早晚要被夺魂道人吞噬……”
絮絮叨叨之间,耳边突地响起似唱似咏之声,大行神君迷迷糊糊之间,只听那声音似乎唱道:“天地有缺,众生有灵,先天灵光,化用己魂……”识得正是所修噬魂劫法的总纲开篇,他怔了怔,复又听将下去,只听那声音接连唱将下去,一气呵成,足足说出了上万字的法诀。
大行神君面色渐渐僵直,他的噬魂劫法是夺魂道人所传,绝无方才所听到的那般精妙,他颤颤巍巍道:“你、你得了噬魂老人的真传……”一张面孔浮现,正是凌冲,说道:“不错,我这里有全本的噬魂劫法法诀,你想不想要?”
夺魂道人暗算师兄噬魂老人,早非甚么秘闻,噬魂劫法中有绝大破绽,大行神君也心知肚明,但一入魔道,绝难回头,明知有应劫的那一日,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修炼,希冀能在劫数降临之前修成无边法力,似夺魂道人那般跳脱出去,接续断路。
没料到凌冲堂堂玄门弟子,竟有全本的噬魂劫法,比夺魂道人所传精妙了不是一点半点,大行神君又非甚么贞洁烈妇,脑筋只转了半圈,便叫道:“我愿投效凌真人,请凌真人饶命!”
凌冲也是半路改了主意,本想将大行彻底化去,想到他还知晓噬魂道中许多秘密,不如留他一命,留给阴神之身再来炮制,当下道:“你既肯投效,便将本命灵光现出,舍了那尊魔相,我自会接引你出去!”
大行神君被人拿捏的生死两难,哪敢再加顽抗,当即爽利无比的飞出一道本命元灵,舍弃了辛苦祭炼数百年的魔相之躯。本命灵光一出,果然有一道金光刷落,将其接引出了天魔之身,送入天魔头顶斩虚定魂符之中,大行神君元灵灵光被斩虚定魂符一定,当即浑浑噩噩,再不知东西。
本命灵光一去,魔相之躯全无藩篱,任由处置,凌冲再不客气,催动天魔之身内部符阵,几口将之消化殆尽。大行神君用历年掠夺、侵染来的众生元神铸炼,还夹杂着许多强夺来的异种真气,驳杂非常,但太清门长老在域外天魔之身中烙印下无数符阵符箓,可谓生冷不忌,来者不拒,不论甚么元神、真气,全数吞噬,尽数演化为三昧真火,而后反哺头顶的斩虚定魂符与周天星斗大阵。
太清门乃是玄门正宗,那位长老费尽心力捕捉域外天魔,炼成法宝,自然不会纯是为了斗法之用,而是借化生出的三昧真火修炼符术神通。三昧真火乃是纯净心念所化,用处极多,凌冲眼下功力不到,只能借以对敌。
他先前不顾一切,将大幽神君拖入三昧心炉中,借天魔之身将之熔炼为三昧真火,反制大行神君,引动其心魔。一环又一环之间,算计精准,果然将噬魂道两位神君坑的体无完肤,大幽神君连元灵也未保住,就此灰飞烟灭。
了断了大行大幽两个,凌冲微微松了口气,头上仙都之门压顶,黑白生死气矫矢圆转,狠命抗拒其吸纳之力,双方皆出动全力。毒尸道人手中那一杆万鬼炼魂幡已被长景道人收走,恶尸道人并无法宝可用,在斗法时便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他也不敢真身下场,只操控了毒尸道人之身满空游走,释放毒气毒意,算是战场之中为数不多的一抹绿意。
天机台上的石桌石凳早就被斗法余波碾成了齑粉,千年胜景不存于世,几位高手大战之下,楚山之上种种妙处绝景都遭了殃,花木被连根拔起,又被吹上天际,道道云流卷积,狂风肆虐。
楚山乃是金陵之外第一胜景,一年四季中游人不绝,凌冲也不愿伤及无辜,有意将战场移至灵江之上。四人且杀且走,渐至灵江之上。萧厉心头焦急,大幽与大行两个竟在眼皮底下被凌冲拖走,显是已遭不幸,原本五人围攻,如今形势越加不利,凌冲就算本命飞剑被毁,也自无碍,反而有些越战越勇之势。
萧厉暗中传音日月五行轮:“请七曜前辈全力出手,格开那紫金钵盂,助我拿下凌冲那小子!”日月五行轮与紫金钵盂僵直不下,颇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意思,紫金钵盂受碧霞和尚遥控,只负责看住七曜变化,对凌冲身陷围攻丝毫不去援手,七曜元灵也就乐得清闲,被萧厉一逼,也有些不好意思,七曜星光陡然合一,化为一团刺目之极的光华,坠如流星,狠狠撞在紫金钵盂之上,巨响连声,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