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宗与太清门的冤孽牵缠已过数千年,还是剪不断理还乱,清虚道宗从未放弃对太清余孽的追剿,一经发现有xiū liàn太清道法者,必然斩尽杀绝。不过太清门灭门以来,尹济老祖飞升天外,门中长老已被诛杀殆尽,连传承都不全,几千年来也未出甚么天资卓绝的弟子。
拂真道:“太清门道统几乎绝传,也未出甚么像样的人才,弟子所知唯有乌家祖上因是太清门的烧火童子,逃过一劫,留下只鳞片爪之说,不成气候,且乌家所修道法早就脱开了太清符术,非是正宗。”
“不过近来弟子听闻似乎七玄剑派有个姓方的小子,娶了襄阳齐家的姑娘,带来一本太清符经充作嫁妆。据说那本符经所载乃是太清正宗,只不过道法只到金丹境界为止。弟子遣人打探,似乎太清符经是那女子得自癞仙金船之中,因瞧不懂其上的云文,转手赠给了太玄剑派一个叫凌冲的小子,之后凌冲竟将云文译出,还将译本赠给那女子。”
绝尘道人眼中神光一闪,淡然道:“那本符经可曾夺到手中?”拂真摇头:“不曾,那姓方的小子倒不足为虑,其胞姐方凝却是七玄剑派得意弟子,深受郑闻的欢心,不好轻易下手。”
绝尘呵呵一笑,道:“郑闻那厮沽名钓誉,乃是真小人。那本符经若只记载了金丹之下的符术,倒也不足为虑。只是落在太玄剑派手中么……”
拂真问道:“太玄剑派有何不妥么?”绝尘道人抿了一口茶汤,皱眉道:“当年为师用计,逼的那荀政不得不孤注一掷,杀上血河宗,本以为太玄剑派只有他一个,独木难支,只要荀政一死,门户就要fēng_liú云散,不想半路杀出一个郭纯阳,竟是厚积薄发,扫平了几位师兄,接掌大位。其后更是封山两百年,为师纵要动手,也寻不到契机。这等手段,高明,果然高明!”
荀政便是郭纯阳之师,太玄剑派上代掌教,其率领弟子杀上血河宗,与血痕道人双双陨落,暗中竟是绝尘道人用计挑拨,当真出人意料。
拂真冷笑道:“郭纯阳不过是一介匹夫,纵有纯阳战力,却无纯阳的道行,不足为虑,师傅未免高看他了。”绝尘老道呵呵一笑,“郭纯阳此人懂得韬光养晦,他的纯阳战力未必不是做给你看的,又怎知他不能证道纯阳?”拂真仔细想了想,摇头道:“郭纯阳想来是分心外物太多,以至道心不纯。不过就算他能证道长生,弟子也必会送他一份大礼!”
绝尘摇头道:“太玄剑派没那么简单,据传门中不是还有一柄掌教佩剑,威力冠绝轮回世界诸飞剑之上,只是从未见其出动,连荀政与血痕道rén dà战,也只动用了庚金神剑,倒也有趣。其实除了太玄派,玄魔两道的门户哪一个又不是深渊潜藏?”
拂真道:“弟子自从执掌门户以来,宿兴旦寐,绝不敢稍有懈怠,只是眼下大劫将起,诸般杂事交缠,弟子竟有分身乏术之感,甚是惭愧!”
绝尘道:“此是自然,莫说是你,连为师每每思及轮回盘重光之事,也自心惊肉跳!不过你记住,本门道统传自九天仙阙,祖师更已修成万劫不磨之身,纵使大劫临头,也自无妨。”
拂真道:“弟子今日来,一是诛杀了拂意师弟与夺魂道人的魔念,向恩师请罪。二是请师傅示下,弟子该当如何行事。”绝尘道人笑道:“你是清虚道宗掌教,何以来求我?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分说。”
拂真忙正色道道:“请师傅示下,弟子洗耳恭听!”绝尘道:“第一件事,去将太玄派叫凌冲的小子捉来,弄清楚太玄派究竟掌握了多少太清符术之秘。第二件事,吩咐秦拂宗尽快辅佐平帝靖平叛乱,聚敛人道气运。第三件事,去在玄门七宗之中,多多拉拢帮手,就许诺大劫降临之时,可由本门在上界的祖师出手,护佑其等安然渡劫!”
拂真一一记下,说道:“捉拿那凌冲倒是好办,弟子早知郭纯阳有意命他参与那钧天壶归属之争,届时借机将他擒来便是。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擒来之后该当如何处置?”
绝尘道人摆手道:“等套出一干隐秘,杀了便是。谅那郭纯阳也不敢杀上清虚道宗,他若有那般本事,也不会做了二百年的缩头乌龟了!其余知晓太清符经之事的那几个人,你也要好生留意。”
拂真躬身应是,绝尘道人说道:“好了,你先回去,若有事可再来寻为师!”拂真将茶汤一饮而尽,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离开这处洞天,返回清虚道宗去了。
绝尘道人捧起茶碗,却发觉茶汤已凉,呵呵一笑,顺手一泼,那茶汤化为一条水线,穿破洞天,往九层天界之下落去,未及便成了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日三夜,雨中还带着丝丝茶香气息。
绝尘道人将茶泼去,也不收拾,慵懒一躺,仰头望去,自洞天中能瞧见轮回世界之外的九天星河,一团大日燃烧如火,又有一轮清冷月轮幽幽转动,一阴一阳,蔚为神秘。
绝尘道人目光逡巡,落在轮回世界之外,靠近太阴星的一处,冷冷一笑,在绝尘道人目中,那处地方亦是一处洞天,但比自家处身的小洞天大上了太多,几乎已是一座媲美轮回世界的大千世界
彼处正是星宿魔宗的总坛所在,星宿魔宗以采炼星力为宗,总坛竟不在轮回世界之中,而是在域外开辟洞天。绝尘道人在九天之外清修,也有几分监视星宿魔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