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隐华刚返回落锤镇,素衣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此,隐华满脸惊奇地问道:“前辈为何没有离开?”
听到隐华的疑问,素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要回来呢,你的师父放心让你出来吗?”
隐华听此,眼色一暗,但又很快恢复了光彩,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状,然后坦然地回答道:“晚辈现在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之人,所以打算来凑凑热闹。”
听到隐华的回答,素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看向隐华的时候,她眼中的防备消失了,只剩了满满的怜意,这个丫头跟她年轻的时候真像,既倔强又可怜,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于是,她笑着对隐华说:“我的理由跟你一样,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所以没有离开,今天晚上这么热闹,咱俩又同病相怜,不如,就一起热闹上一回,那些烦人的事啊,等以后再想,怎么样?”
隐华听此,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素衣一起去参加了落锤节的篝火晚会。
这还是隐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跳舞,她还不到十三岁,身子也没有张开,拿着一双厚重的木锤,还要上下挥舞着,身体极不不协调。
不过,她好歹是个修炼之人,身体素质远超凡人,所以并不觉得吃力,但也仅仅是不吃力罢了,她的舞姿实在不算优美,甚至有些生硬。
相比于隐华的生硬,素衣的舞姿要流转顺畅的多,原本阳刚爽朗的木锤舞,在一挥一转之间,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婉约之感。
也许这个女人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强大,她的人就像她的舞蹈一样柔和、安静、美丽,但就是这么柔和的人,却凭借自己的力量守住了如今的落锤镇,守住了此刻的欢笑与幸福。
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隐华在心中默默地感叹道。
也许是跳累了,当素衣见隐华没有跳舞,只呆呆地望着自己时,她笑着对隐华提议道:“小丫头,我看你也跳累了,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喝酒”对于隐华来说是个大胆的提议,因为她一直是个滴酒不沾的乖宝宝,但在此刻,望着素衣满是鼓励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点下了头,不知为何,此刻,她想尝尝酒的味道。
于是,隐华跟素衣一起离开了欢声笑语的人群,打算来个一醉方休。
虽说是喝酒,二人却没有去落锤镇上的酒馆,而是去了素衣经营的那家绸缎庄。
推开堆放布料的木柜,素衣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四坛烧酒,然后,她拉着隐华爬上了屋顶,说在夜空之下喝酒才算过瘾。
之后,隐华便在素衣的示意下,尝起了第一口酒,素衣的酒很烈,隐华初尝之下,不知深浅,喝了好大一口,差点被呛得晕过去,看到素衣大笑不已。
笑完了,素衣却想起来自己当年初尝烈酒的时候,也是如隐华这般,不知深浅地乱灌,然后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到这儿,素衣竟对隐华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借着酒劲,她大胆地询问起来:“小丫头,我看你师父对你不错,你的掌门也对你很是器重,你为什么在太白剑宗待不下去了呢?”
听到素衣的话,隐华心中的伤疤被硬生生地揭了起来,她自嘲地说道:“哈哈,一边用你,一边防你,还把你当做傻子,什么都不告诉你,这叫器重?亏你能这么想。”
之后,隐华又用一种忧伤的语气说道:“是我师父让我离开的,不过,我不怨她,她的意思我明白,在太白剑宗内,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在外面,怎么活至少我自己说了算。”
听到这儿,素衣不打算往下问了,因为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曲折,不过,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她当年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看到那双在夜色中越发暗淡的双眸,素衣到底不忍心,她觉得,自己得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些什么。
于是,生平第一次,她放下了紧闭的心防,说起了自己的往事,素衣的声音很轻、很柔,悠悠地飘进隐华的心里,像是在哼唱一首摇篮曲。
“要说跟我们上一代比起来,你们这一代算是幸福的,自上古大劫难之后,整个修士界就一蹶不振,那时候,天地灵气稀薄,除了真正天资过人的或者有什么际遇的,其他的,想要跨过引气入体这一关都很难,所以在那时,凝气修士是主体,筑基修士是凤毛麟角,金丹修士就是个传说,至于金丹以上的修士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古籍上都没有记载的。”
“像你们,凝气期用法器,筑基期有灵器,到了金丹期以后,还有法宝可以用。我们呢,能有一件法器就算不错的了,其他的,如符篆、阵法之类的东西,我们根本用不上,都是一些宗门或家族的压箱宝。”
“要不是后来,天地灵气有了恢复的迹象,一个又一个的上古秘境冒出来,我们能不能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还是两说呢。”
“现如今的一切,都是我们在出生入死后,一点一滴地拾起来的。”
说到这儿,素衣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吐出了一个饱含绝望的词语:“乱世。”
隐华听此,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昏沉的头脑却在此时清醒了许多。
仿佛知道隐华会产生疑惑,素衣解释道:“我们那个时代就是个乱世,修士界的乱世,你懂吗?那时的修士才是真正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连